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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蓦然一惊，莫非李欢得了什么绝症？可是，有绝症会令头发花白的嘛？好象没有吧。或者是因为跨越&ldo;千年时光&rdo;的缘故？他虽然&ldo;驾崩&rdo;时不过32岁，来现代也一直维持着青年男子的面容，可是，终究是过了一千多年时光了。莫非李欢要灰飞烟灭了？她打了个寒噤，突然发现，自己并不恨李欢了，好像一点也不恨了。为什么？因为他染霜的两鬓？这一刻，心里忽然有种强烈的冲动，要跑出去，当面再追问他一次，可是，脚刚动了一下，终究还是鼓不起勇气。她想的入神，不只不觉间，宝马已经开了出去，她从榕树后面走出来，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头发为什么会发白。李欢的目光不经意地晃一眼后视镜，这一看，手几乎抖了一下，那个从榕树背后走出来的女子，可不是冯丰？原来，她看到了自己的车，就一直躲在后面不敢现身。她打扮得很是奇特，连头发都是做过了，她如此盛装来小店干什么？他一个紧急刹车，后面的车子差点追尾，司机按了喇叭大骂：&ldo;妈的，你怎么开车的？&rdo;他回过神，立刻启动车子，再看后视镜，她的身影已经完全模糊了。&ldo;姐姐……&rdo;冯丰回头，是萧昭业跑出来，兴高采烈地看着她：&ldo;你终于来了。&rdo;她强笑一声：&ldo;最近生意如何？&rdo;萧昭业没有回答，只是上下左右地大量她，语气有点奇怪：&ldo;姐姐，你比以前漂亮多了……&rdo;她失笑，今天，可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因为要去黄晖家里，所以先换了衣服，可不能失礼于人。他们以前见到的都是自己随便穿一条牛仔裤，去淘货的便装，如今换一件衣服，就大惊小怪了。萧昭业看她好几眼，才急忙回答：&ldo;生意比以前好多了。对了，姐姐。叶医生给我介绍的书法家给了我很大帮助，现在的字能卖500元一副了……&rdo;他对叶嘉很是尊重，&ldo;叶医生还说，以后我如能加入书法家协会，名声响亮了，字会更值钱的……&rdo;&ldo;哈哈，真的吗？&rdo;&ldo;真的，我可以请你吃饭了。&rdo;&ldo;行，改天你请我吃饭。&rdo;萧宝卷也走出来，很是高兴，看看外面：&ldo;姐姐，遥控器刚走，幸好你没碰上他。&rdo;攀援的凌霄花她淡淡地：&ldo;酒楼的生意最近好不好？&rdo;&ldo;我听高纬说，酒楼生意爆好，天天满座，晚上一般还要排队。真是没天理，遥控器这种恶棍，财神为什么要保佑他呢？&rdo;冯丰苦笑，放眼一看这个世界，有钱人大多都是恶棍。尤其是中国，资本的原始积累阶段，几个有钱人没有血腥的&ldo;原罪&rdo;？老老实实做人，是赚不了钱的。&ldo;姐姐，叶医生请我们下周末去玩，还叫刘昱、高纬他们两个一起去，也不知道遥控器会不会让他们俩去……&ldo;&ldo;叶医生居然会打篮球，而且打得极好，他可比遥控器有趣多了，能将许多稀奇古的故事，又不像遥控器那么野蛮……&rdo;她想，叶嘉的&ldo;暴君心理研究测验&rdo;要开始了？看样子，他采用的应该是&ldo;自然观察法&rdo;，先和这群小暴君搞好关系，让他们不设防地进入测试。她点点头：&ldo;放心，李欢会让他们一起去的。&rdo;&ldo;姐姐，你不晓得，李欢最近对我们十分苛刻，强迫我们干活，极少让我们放假，即使偶尔一天假期也禁止我们私自外出。前几天，刘昱偷偷溜出去打游戏，被他发现了，挨了一顿毒打……&rdo;其实，所谓&ldo;毒打&rdo;也不过是给了刘昱两个耳光。但是，萧宝卷讨厌他，形容得十分夸张了。冯丰虽然对他们的话持保留态度，但还是暗自心惊。李欢并不是一个暴戾的人，可依照他二人的形容，近期，李欢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ldo;你们自己注意点，不要招惹他就是了嘛。&rdo;萧宝卷从收银台里拿出一叠码好的钞票，神神秘秘的：&ldo;姐姐。你拿去用吧。&rdo;&ldo;干什么？&rdo;&ldo;遥控器想独占你的财产，趁他不在，你赶紧拿点走，能拿几个是几个，这是昨天和今天卖的全部货款，我还没有拿去存在卡上。你正好可以拿走。&rdo;冯丰失笑：&ldo;他要追查起来，你怎么交代？&rdo;&ldo;我就说窃贼偷起跑了。&rdo;萧昭业补充道：&ldo;大不了我用卖字的钱补足。这几天加班多写点。姐姐，你拿走，可不要便宜了遥控器……&rdo;她看一眼萧宝卷和萧昭业，心里忽然觉得有点安慰。离开了千年集权暴政的转制土壤，他们完全就是普通的少年了。原来，罪恶的滋生，真的还在于罪恶的土壤。冯丰把这叠红红的百元大钞在手里拍了一下，又亲手放在收银台里：&ldo;呵呵，你们放心，这个小店还是我的。没有人能把我赶走。你们好好干，到年底结算时，挣钱了大家按照份子平分。&ldo;萧宝卷和萧昭业交换了一下眼色，均摇摇头，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奇蠢无比，都这个份上了，还如此信心满满，有李欢在，会有他的好果子吃嘛。&ldo;姐姐，李欢已经有了那个叫做芬妮的美女……&rdo;萧昭业忍不住提醒她，&ldo;以前我们做皇帝时，即便是宠妃，打入冷宫后也基本不可能再重新宠信，美女太多了，君王眼睛都挑花了，绝无可能回头惦记抛弃的女人……&rdo;只有男人才会说出这样的实话，所以，即便恩爱如杨贵妃，大难来时，唐玄宗也会杀了她先保住自己的江山再说。这世界上，没有男人会为女人真正&ldo;忠贞不渝&rdo;，更何况，有比以前更好的女人出现之后。萧宝卷也说：&ldo;姐姐，我觉得黄晖不错，他比李欢好多了，篮球也打得好……&rdo;这家伙，应该说篮球比李欢好得多。冯丰笑起来：&ldo;你们想太多了，我和李欢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我并不是什么他抛弃的女人。&rdo;朋友？二人真拿不准她是聪明还是愚蠢，也就不再劝了。一夜白头，脾气又越来越坏，日渐憔悴的厉害，到底是撞了什么邪？直到上了出租车，冯丰还在思索这个问题。可是，想来想去也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莫非他和芬妮发生了矛盾？她想给芬妮打个电话问问，可是，想起李欢那句&ldo;你和芬妮是云泥之别，当然。芬妮是云，你自己是什么你自己知道&rdo;，拨了号码，却又放下电话。自尊极大地被践踏，那是根本不可能修复的创伤。自己何必还去管他的闲事，自讨没趣？手机响起，很陌生的一个号码。她接听，是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ldo;冯小姐，我是xx二手房房产公司的，您的别墅是否有意出售？&rdo;&ldo;哦？&ldo;&ldo;是这样的，有一个商人想买一套郊外的别墅，他很中意那个地段，但是，没有空出的别墅，就打算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割爱。我们打听到您是业主，去您那里看了好几次都没见到主人在家，所以冒昧打电话向您咨询一下。买主可以出一个很合理的价格……&rdo;中介并不躲闪，直接说出了一个家价格。那是令人十分心动的好价钱。那个鬼气森森的别墅，自己可不敢去，卖了套现一大笔现金道是好事。可是，这个别墅终究是李欢的，而且里面还藏着天大的秘密，尤其是那棵千年的黄桷树，一般人住进去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不吓死才怪。要不要卖，得李欢自己做主。她想了想，回道：&ldo;我再考虑几天吧。&rdo;&ldo;谢谢，那我下周给您打电话。&rdo;&ldo;好的。&rdo;得尽快找个时间，把那些东西还给李欢。再不愿意见面，都再硬着头皮去一次吧。出租车停在c大门口。她刚下车，电话又响起，一看，竟然是叶嘉的号码。&ldo;小丰……&rdo;&ldo;嗯？&rdo;心不争气地狂跳。&ldo;小丰，今晚一起吃饭好不好？&rdo;她几乎要冲口而出一个&ldo;好&rdo;字，却蓦然想起自己另有约会。这一想不打紧，满腹的怨恨如山洪一般爆发，自己和他同居一年，领取结婚证一年，可是，连他叶家大门都没有资格踏进半步，这是什么样的爱情？如果一个男人&ldo;爱你&rdo;，爱得连家门都不敢让你进，你又还有几分尊严可以支撑今后漫长的岁月？她听得自己心底冷冷地笑，就因为你是个穷女人，你有什么资格再和高不可攀的叶公子纠缠不休？想来真是一场极大地讽刺，连夫家的门都没进过，就成了光荣的&ldo;下堂妻&rdo;了。&ldo;小丰，我来接你……&rdo;&ldo;叶嘉，抱歉，我另有约会。&rdo;然后，断然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