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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秋这才瞪了他一眼,道:“闭嘴。”
黄洋生来皮痒,非要被父亲大人训斥了一句,这才满意。他悻悻地将马车交给下人,又将方才裘圣白为黄壤开的药取出来,自去替黄壤煎药。
第一秋拥着夫人,带着谢红尘一路来到书房。
谢红尘盯着他揽在黄壤腰间的手,只觉碍眼无比。他道:“监正可否先将手挪开,容我等谈谈正事?”
第一秋冷哼一声,将黄壤让到书案后坐下。黄壤无视这两人斗嘴——有些人,似乎生来就不合。
她问:“谢宗主为何与家夫在一起?”
“家夫”二字,总还算妥帖。第一秋这才道:“近日我调阅了案卷,发现这些年又多了许多奇案。像是有人在故意制造凡俗怨恨。我怀疑谢灵璧脱逃,这才去往玉壶仙宗查证。阿壤,我怀疑……世上除了谢灵璧,还有其他人修习魔功。”
黄壤心中一顿,谢红尘道:“家师已经受刑,千真万确,绝无虚假。如果还有人修习魔功,这个人是谁?”
他看向黄壤,道:“阿壤姑娘曾不止一次向在下提过怪梦。不知姑娘是否知道其中原由?”
二人目光汇聚,看得黄壤想要躲避。
沉沦梦境的感觉真是太好,为何破梦?
第一秋蓦然想起。他自袖中抽出这根透明的茶针,道:“夫人曾交待不可遗失,为夫一直随身携带。”
谢红尘目光聚集,见这茶针身如寒冰,通透无瑕。
他接在手中,观察许久,道:“此为何物?”
第一秋道:“是很古怪的法器,其上咒语,与盘魂定骨针颇有共通之处。”
谢红尘反复打量,一时之间,也看不出其中奥妙。
黄壤一语惊人,道:“如今,我等皆身处迷梦之中。此物若融化,怪梦便将苏醒。”
随着她出话一出,整个世界似乎卡顿了片刻。下人入内奉茶,杯盏尚未放到茶前,便以一种怪异的姿态停住。
第一秋和谢红尘都察觉了异样,二人倏然起身。下人却又继续奉茶,世界之中,时间继续流动。
黄壤一直等下人离开,复又说道:“而此针,正是我入梦之时,一灰衣道人所赐。”她回身,看向第一秋,道:“前不久,我亲眼见到了这个道人。他正是……当今陛下,师问鱼。”
第一秋和谢红尘久久不言。
许久,谢红尘说:“可师问鱼凡人根骨,并不见多少修为。”
黄壤随后又道:“今日,我发现一事十分巧合。而我刚刚发现此事,陛下便召见了我。”
第一秋心中一跳,问:“他说了什么?可有为难于你?”
黄壤摇摇头,道:“他极力劝说,让我不要破梦。”
谢红尘怔住,道:“不要破梦?难道梦外,有何不如意之处?”黄壤看过来,谢红尘迎着她的目光,道:“否则阿壤姑娘何以犹豫不定?”
这个人,真是敏锐。
黄壤道:“梦外,谢宗主被谢灵璧夺舍。而谢灵璧修习的魔功,在得到了谢宗主的躯壳之后,威力大增。我等俱非对手。家夫为护我,已经重伤垂危。”
她一字一字,讲述梦外的惨状。
却惟独没有提及自己。
第一秋和谢红尘皱眉,此事若是以往,他二人定然不信。
可此刻,二人心性动摇,竟然也开始思索起这离奇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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