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鸦黑的睫毛低低垂落,江遇乐没有回答。
不说话应该怎么办?
……哄一下?
可我不会这个啊。
方羲的脑子乱成一团,他从来没有独自应付过这么棘手的事情。此刻宁愿去拍甜腻腻恶心人的广告,或者听洛也唱儿歌,跟陈骋打一架……
救命,怎么样才能把文暄换过来?
方羲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像座僵硬的石雕,只有大脑转得飞快,却依然无计可施。
啪嗒。
江遇乐抖了一下,方羲还以为他冷,空出的那只手拽着被子往他身上盖,手收回时,在被窝里摸到一串冰凉凉的东西。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红珠串成的手链,乍一眼看上去款式很普通,细看才能发觉红珠与红珠之间,隐藏着若隐若现的金色纹路。
他安抚性地拍了拍江遇乐的后背,温热的手掌落在隐忍的肩胛骨上,轻声问他:“这是你的东西?要不要收好,别弄丢了。”
江遇乐闻声转过头,伸手攥紧了那串手链。
他握得那么吃力,指尖发白,止不住地颤抖。
方羲觉得奇怪,将江遇乐蹭乱的黑发拨到耳后,看清了他的脸。
在怎么也稳不住的气息中,一行清泪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方羲这才感觉出自己的领口似乎湿了一块,在他抬起脸之后,后知后觉地生出一股凉意。
那些纷乱的思绪如潮水般哗地退去。
窗外树影婆娑,在晚风里沙沙簌簌。
他却觉得,从没有哪个时刻有如今夜这样安静。
“啧,世风日下啊。”
“你……怎么哭了?”方羲听到自己小心的声音。
江遇乐说不出话,沉默地将那串手链套在腕上,手指攥紧了一下,忽而又松开,扯过衣袖,将它藏进宽松的袖口里。
方羲旁观着他一整串意义不明的小动作,看着那点红将他白皙的肤色衬得更加沉郁苍白,手指无力地垂下时,圆润的腕骨线条凸显出来,变得清晰而锋利。
……他好像一夜之间瘦了一些。
江遇乐哭了很久,几乎是悄无声息的,只有水珠汇聚在下巴,大颗大颗地砸在被子上。
怎么哭得这么可怜。方羲心想,应该不是我弄哭的吧?
江遇乐哭了多久,他就近距离地看了多久,等到快哭完了,才如梦初醒般想起来要给人递纸巾。
他连忙抽了几张塞到江遇乐手里,看他抬手擦了下脸,忍着抽气声说:“我在想……我要怎么样才能回家。”
“你家住哪儿?俄罗斯的哪个地方?”方羲抓过手机按亮屏幕,主动说,“现在回去一趟不是很快嘛,我给你订张机票,一早就让司机送你去机场——”
“去不了了。”江遇乐垂眼,“他们都死了。”
方羲惊诧地睁大眼睛,心想你不是江连洲的私生子吗?他没死啊,正在给亲儿子办趴体呢……
不过也能理解,这种缺席十八年,只在情人过世之后才露面的渣男亲爹确实不如死了。
“其实吧,你不要因为这个太难过,这届爹妈的出厂质量确实不太行。”方羲认真地安慰他,“我们团平均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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