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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忽然响起谢韶韵怯怯的声音:“你,方才是不是故意跟我说的那话?”
闻安臣心里一震,面色却是如常,他侧脸看看谢韶韵,低声道:“怎么讲?”
“你问我妇人是不是有鬼的时候,虽然是跟我说话,但眼角的余光,是看着那位黎先生的。而且…”她顿了顿,道:“一路上过来,我知道你是一个很稳重的人,如果不是另有所图,断然不会当着陌生人的面故意大声说这种
话。”、
闻安臣默然。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儿,如此心细缜密。
“是。”闻安臣点点头,低声道:“当时我一眼就看出,此人非富即贵,肯定不凡。你我的情况,你是清楚的,以我现在的情况,肯定不可能投奔那劳什子的远房亲戚。能在这里多结识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谢韶韵看着他,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道:“你能和我说这些,我很欢喜。”
从闻安臣的话中,她能感受到闻安臣对她的重视。
秦州城墙高大厚重,巍峨耸立,不过比起西宁卫来要差的太多,毕竟西宁卫乃是军城。城门口有人守卫,不过不是兵丁,而是壮班的民壮,属于衙门里三班之一。查过了两人的路引,又收了入城的钱,钱不多,一人三文大钱。而后两人便是顺利的进了城。
进入城中,看着呈现在眼前的繁华街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鳞次栉比的店铺,闻安臣忽然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他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在心中告诉自己:“记住,我是闻安臣,从此之后,世间再无裴长卿其人!”
一刻钟之后,闻安臣站在了一家客栈门口。客栈不大
,只有三间店面,不在临街,而在一处巷子里头,是以就比较安静。闻安臣需要的就是安静,他要在这里好好规划一番前路。
进了客栈,早有跑堂的小二一脸笑意的迎了上来,闻安臣一袭士子的阑衫,一看就知道是个读书人,而且气度不凡,让人不敢小觑。倒是谢韶韵,穿着一身陈旧的粗布衣服,一路过来又有些脏污了,看着让人皱眉。
这等市井间厮混的人,眼神最毒,目光从闻安臣长长的包裹上一扫,便是笑嘻嘻的拉长了声音道:“哟,老客来喽,快请进来,咱们店店不大,人实诚,数得着的干净,老客您不是第一次来,肯定心里明白!”
闻安臣笑着摆摆手,冲掌柜道:“掌柜的,要一间上房。”
掌柜的赶紧应了一声,眼神中透着一丝暧昧。
在他看来,只怕这女人是士子不知道从哪儿拐来的,瞧这样子,似乎是庄户人家的婆娘。嘿,这身段长相,真够勾人的。心里正转着念,忽然一转头就对上了闻安臣那凌厉冷冽的眼神,掌柜的顿时心里一哆嗦,在也不敢看了,暗暗嘀咕:这书生眼神好生吓人!
谢韶韵早在闻安臣说一间上房的时候,就已经面红耳赤了,只是她低着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毕竟他们现在
是夫妻,若是要两间房,反而引人怀疑。
房间在二楼,面积不小,一里一外两间,以屏风隔开,木床桌椅都有,虽然不名贵,但打扫的很干净。一瘸一拐的走到内间一看,谢韶韵更是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只有一张床。
闻安臣却没有注意到这个,他先让小二送了热水上来,好生洗了把脸。洗干净脸,似乎也洗去了这一身的疲惫,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他把毛巾放在一边的木头架子上,回头一瞧,却见谢韶韵欲言又止。
“怎么了?”闻安臣问道。
“我,我想洗洗身子。”谢韶韵期期艾艾道,说完脸又红了。
“我吩咐小二送水上来。”闻安臣很干脆道。
谢韶韵这一路过来,仆仆又是出汗不少,身上自然不舒坦。
这家客栈态度确实是很不错,没多一会儿,几个跑堂打杂的便是端了一个木头浴盆上来,又往里面倒了热水。内间和外间有屏风隔着,浴盆放在屏风后面,闻安臣站在外面是瞧不见里面情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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