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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韶韵看了他一眼,又赶紧低头,不敢再看。
而后,裴长卿——现在应该叫闻安臣了——尽量消除了痕迹,带着谢韶韵,往秦州城方向走去。
官道平直,虽然只是夯土道路,但由于保养的好,再加上西北地区雨水较少,是以官道保存的状况是很不错的。两人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走在前头的闻安臣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痛苦的呻吟。他回头看去,便瞧见谢韶韵捂着左脚蹲在地上,秀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一脸的痛苦。
“怎么了?”闻安臣走过去问道。
“脚崴了…”谢韶韵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些畏惧,强撑着站起来,道:“我能撑住的。”
她生怕闻安臣嫌弃她是累赘,把她扔在这里或是直接杀了她。她是那种很柔弱怯懦的性子,虽然只是短短的相处,但已经很依赖眼前这个男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闻安臣有些歉意的说道:“是我的不是,想的不够周到。你终归是个纤纤女子,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就算不崴脚,也很累了。”
他四下看了看,指着路边一处道:“咱们过那边歇歇吧!”
“嗯。”谢韶韵很感激他的体谅,轻轻点头,心里却是很为难。以她现在的情况,很难走到那里去。
闻安臣走到她身前,身子微微蹲下来,回头笑道:“来吧,我背着你。”
“啊?”小手轻轻捂住嘴,谢韶韵脸色有些发红,要趴到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陌生男子背上,她心里还是有些羞怯。
闻安臣却没有给她犹豫的机会,他直接后退了一步,然后一揽谢韶韵的膝盖,便让她趴伏在了自己的背上。谢韶韵啊的一声惊叫,然后她又赶紧捂上了嘴,脸上一片通红。
后背能够明显感受到一阵阵温软,但闻安臣却没多想,他背着谢韶韵稳稳的走过官道两侧的排水道,走进那片林中空地。
“来,我给你揉揉。”闻安臣把谢韶韵小心的放在地上,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来。
谢韶韵一听,赶紧把腿往后一缩,低着头扭捏不语。闻安臣恍然,对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脚是绝对的隐私,便是同床共枕的丈夫,也是极少给看,更别说自己了。两人现在的关系,显然还没近到那一步。
于是他洒然一笑,道:“没事儿,大不了我明日背着
你走。”
谢韶韵低低的说了两句,闻安臣也没听出说的什么来。这个女孩儿,实在太小心,太羞怯。
因着谢韶韵脚受伤了,他们便没再走,到了晚间,闻安臣升起篝火来。西北的春日晚间,还是颇有些凉意的。谢韶韵烤着火,依然感觉冷,他瑟缩着身子一直在发抖,而这时候,忽然感觉身上被披上了一件衣服。
她怔住了,抬头呆呆的看着闻安臣。
“没事儿,我扛得住。”闻安臣笑笑,弯腰从行李中拿出刀来,哐当一声,把刀出鞘。
谢韶韵不由得往后挪了挪,闻安臣瞧着他,叹了口气:“放心,杀谁都不会杀你的。”
闻安臣现在绝对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但他绝不会滥杀无辜,尤其是谢韶韵,这个女孩儿不但于他而言极为有用,更在某种程度上,可说是赋予了他一次新生的机会。
远远的,有凄厉的狼叫传来,这人迹罕至的旷野中,出现狼一点儿都不意外。谢韶韵这才知道闻安臣为何拔刀,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她心里有些愧疚,低声道:“对不住。”
闻安臣回头,洒然一笑:“无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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