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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顿觉天塌地陷起来。“大哥，咱们去找爹，先治伤要紧！”“嗯，治好了伤，咱们就去东林府找老三，他现在可是在岳山书院念书……他不给银子，咱们就闹！看他怕不怕！”兄弟两个落到这般境地，不担心妻儿，反倒还想着怎么样去讹诈云承恩。可惜的是，他们才商量妥当，就有一队衙役走了过来。“郁仲伯，郁仲良，有人去县衙告了，你们的亲娘郁桂氏是你们杀的，跟我们去衙门走一趟吧！”领头的衙役说完，立刻就有人给两人上了枷锁，用绳子拉着往巷外走去。瞧热闹的街坊邻居们顿时就炸锅了：“天哪，这两个人竟然杀了亲娘！”“真是畜生啊！”“可不是畜生咋的，连老婆孩子都输了！”两人就在街坊邻居们的骂声中，撞撞跌跌的被衙役们拉扯着出了巷子。麟州知府开堂审案，桂氏的尸首被挖了出来，当堂验尸，两人开口狡辩，可一上刑，板子还没打两下呢，两个人就麻溜的招了。把他们怎么灌醉郁元任，怎么捂死桂氏的事儿统统说了出来。两人最终被判秋后问斩。知道这个消息，郁元任只觉子自己的脖子也疼，肚子也疼，仿佛那钢刀是架在自己脖子上的。他知道，这是云花儿在报复。可他被人下了毒……杀云娇……想着他都腿软。看来他得尽快的见见儿子了，杀云娇和楚谨的事情，只能老三来办。立秋那天，郁氏两兄弟就被斩了。行刑这天，不少老百姓都去看热闹，还拿烂菜帮之砸两人，弑母这个罪名可是大罪，在重视孝道的社会里，是为人所不容的。这两个人被斩杀之后，郁元任就启程去了东林府。几个月后，楚羿带兵兵临京城城下。有了尖刀营和特种兵营辽东军可谓是势如破竹，每每攻占下一个地方，立刻就有随军的辽东官员和选拔出来的观政实习生接收当地政务和战后重建，安抚的工作。就这样，在入冬之前，楚羿的兵马终于围了京城。京城的形式万分的紧张，皇帝虽然每天依然上朝，但鲜少说话，都是冷眼瞧着一朝堂的大臣吵架。大臣们也是人心惶惶，没有人想到辽东军竟然强悍到这种地步，就连皇帝屠城的策略都没能留住他们的步伐。楚羿派人将招降书用箭矢射进城内。京城不少人都人心浮动起来。而厉德春则收到了皇帝要求他屠城的命令。“屠城？”“秦凡他……”厉全的眼珠子都红了。厉德春发狠道：“传令，将所有的将领都召集起来，宣布皇上的命令！”历全领命下去。楚羿的人已经跟他接上头了，现在正隐匿在他的侯府，和京城各处。很快，三品以上的将领齐聚侯府。厉德春就沉着脸道：“镇辽王兵临城下，我欲誓死抵抗。皇上刚才派人传来口谕，要本帅屠城，百姓官员不论，总之，要给镇辽王留一个空城。诸位，有谁愿意接这道命令？”厉德春说完，就看向众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就有秦凡的死忠道：“既然是皇上的口谕，元帅遵从就是了，谁去执行，元帅只需下令！”厉德春却道：“还是诸位主动请命的好，某家手中的刀杀得敌，却杀不得百姓！”可你以前也没少杀过流民！难道流民就不是百姓了？有将领在心里腹诽。但还是有一些将领心里跟厉德春的想法是一样的。“末将不愿，末将手中的刀杀得敌人，杀不得百姓！百姓何辜？”争吵“对，末将也要杀敌，就是战死沙场也不足惜！”“末将也要杀敌！”“京城守不住了，皇上的意思是不给叛贼留下任何东西，我们固然是死战，跟京城共存亡，但皇上的命令还是要执行的！”“对，要执行皇上的命令，不能便宜了楚羿！”侯府的小广场上，众将吵了起来。等吵得差不多了，厉德春就道：“诸位……我们当兵为啥要当兵？我们的职责又是什么？”有将领道：“当然是保家卫国！”也有将领道：“自然是忠于皇上！”不知不觉，广场上的将领们就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派，赞成屠城的人站在一边儿，不想屠城的人站在一边儿。厉德春道：“忠君，爱国，保家卫国，这是军人的天职。可当‘君’拿天下百姓的性命当草芥，让我们原本砍向敌人的刀砍向百姓，恕我厉德春做不到！”“厉德春，你想反？”有终于秦凡的将领愤然的指向厉德春。厉德春抽出了手中的刀，傲然道：“我厉德春既然是京城的守将，守卫京城百姓就是天职，谁要杀百姓就是我厉德春的仇敌，即便是皇上……也是如此！”“厉德春，你个反贼，老子要替皇上杀了你！”一名将领忽然抽刀指着厉德春，他扯出套在脖子上的骨哨，正要放在唇边吹奏，召唤他的兵马。随着‘砰……’的一声响起，他的脑袋立刻就被炸掉了半边。广场一下子就安静了。片刻之后，有将领瞪圆了眼珠子：“厉德春，你是叛贼楚羿的人！”‘嘭……’此人也被一枪毙命。厉德春这个时候举刀一挥：“镇辽王心系百姓，乃天降明君，他发迹之地辽东，在镇辽王出征之时，天空有龙凤出没！还望各位顺应天意，助镇辽王顺利进京！”刚刚还在说欲死守京城呢，转眼就原形毕露，不少秦凡的死忠恨不得乱刀将厉德春给砍死。说完，他环视一周将领们又道：“各位，就算我们不开城门，镇辽王也一样会拿下京城，可是那时候，京城就血流成河了！百姓何辜？还请各位为天下百姓，为自己的父母妻儿想一想。自先帝以来，大业各地乱象四起，官员贪污，朝廷苛以重税，百姓民不聊生。可再看看镇辽王所统御的辽东各府，哪个府的百姓不是过着能吃饱饭的日子。不但如此，王府摊派的徭役也是要给百姓工钱，以及供应吃食，军饷从未拖欠过辽东军，你们再看看咱们的军队！除了秦凡的嫡系，哪个队伍活着的士兵是拿了军饷的，死去的士兵家人是拿了抚恤的？又有哪个队伍的兵能穿的暖吃得饱？”直呼秦凡之名，厉德春到这个时候已经什么都不顾了。“厉德春，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叛贼就是叛贼，废话这么多！”“哼！叛贼？谁才是叛贼？杀了先帝的秦凡才是叛贼！”“呸，你这么说，就是承认你女儿是帮凶？”“厉仪芳是我亲自下令诛杀的！”厉德春说完，眼中浮现出痛苦之色，他看向那些个表态说不杀百姓的人。“尔等还不诛灭叛贼，更待何时？”那帮将军脸上的神色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抽刀，对向了自己昔日的袍泽。道不同不相为谋，即便是袍泽，要对百姓动刀子，也是他们的敌人。更何况，这是厉德春在等他们纳投名状。瞧着刚才死去的两个人，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个镇辽王的人难道杀不了这些死都要效忠秦凡的人么？一时间，广场上刀兵相见，那些死终于秦凡的人武功不弱，但有暗处的狙击手帮忙，很快，这帮人就覆灭了。厉德春下令割下他们的人头，然后带着这些人头去外头，在所有的士兵面前再宣读了一遍楚羿发出的征讨秦凡的檄文。之后，他立刻带兵闯入皇宫，与此同时，他的人在城里宣扬秦凡的命令，也宣扬守将厉德春为了保住百姓，要投降的决定。百姓们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