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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暂时的胜利（第1页）

“那是……约沙法·p。o·弗林？”时间之父瞪视着狂乱旋转的色彩中心仿佛上一秒还蠕动的像一大片黑色污渍般的浑浊脑袋、下一秒便凝结成了一个诡异又怪诞的长满大胡子的脑袋。

那正是杰瑞的脑袋，如同巨大气球般的脑袋，而那混乱的漩涡则是他臃肿的身躯，他像是吞下了一整个牛津街，那遍布随时瓦砾和怪物尸骸的街道则是杰瑞那蛇一般的尾巴。

“我被重塑了……不，我或许原本便是如此。”弗兰肯斯坦低头看着手中的圣剑杜兰德尔和那原本应该被献祭掉的手臂，“‘阴影’的血液在我的体内流淌，它甚至构成了我的神经、我的大脑和我的思想……但我的记忆仍旧健在，那些久远的仇恨与战斗，那些暗影局的阴谋算计，但我还得到了其它的东西。”

弗兰肯斯坦转过身来，他看着熄灭的蓝色火焰，走出通灵板和哥伊提亚玫瑰罗盘的陈宇问道，“我看见了玛丽·雪莱，我看见了尼采，看见了王尔德……天哪，我甚至见过拜伦爵士。我的历史被延长了，又或者……某种力量更改了我过去的历史，填补的我记忆中的空白和起源。我记得秘社，还有那一次次对抗恐惧的战斗。所以……你赢了，陈先生，对吗？”

陈宇面无表情的走到了匍匐在地的恶魔普拉克斯普的面前，他抬起手看了眼那枚银色的戒指，然后将其摘下。伴随着这个动作，陈宇身后那仿佛从影子里钻出来的万千虚幻黑暗扭曲的怪物们收缩并快速的消失了。

“我不知道，弗兰肯斯坦阁下。”陈宇居然摇了摇头，他抬头看向那“阴影”构成的杰瑞头颅，他很快又环视四周。

风暴止息了。

“我不明白，陈先生。你顺利的回来了，这难道不意味着你已经成功化解了眼下的危机吗？”时间之父眯缝起双眼，她用手中的枪托扣了扣肩膀，她似乎在犹豫是否要用手中的枪对准归来的陈宇，但她没有这么做，她不是傻子，她知道陈宇背后那些焦躁不安的影子可不是省油的灯，那是与“阴影”有着密切关联的某种黑暗力量。

贸然出手，将会尸骨无存。

“我将我的一部分思想丢了出去，作为封印敌人的容器。”陈宇平静地说道，“或许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就像是……一些情感，我想是的，我模糊的记忆中，我曾差一点儿陷入恐惧的螺旋，但我撑过来了，我想我舍弃了暂时的累赘，因为我需要理智。最主要的是，我虽然忘记了为何我会这么做，但这一定意味着敌人并不那么好击败，我为我们争取了一些时间去削弱它们。”

普拉克斯普慢慢直起身子，他舔了舔受伤的爪子，然后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地问道，“但你还是获得了暗影之地的控制权，对吗？这才是关键，也是堵住伦敦这个即将与现实撞在一起的窟窿最为直接的力量。”

陈宇点了点头，他捏着那枚银色的戒指，然后丢了出去。

那枚戒指向上旋转着飞去，那杰瑞巨大头颅下方漩涡般的身躯内则伸出了无数漆黑的触须将其抓住。

在刹那间，原本被暗影局屠杀的怪物们纷纷爬了起来，牛津街那强烈的震动也一并停止了。

就像是根本没有发生过一场恐怖的战斗，牛津街恢复如初，而杰瑞的脑袋也消失了。

唯有雪花般的灰烬不断的飘落着。

“shit！”一声谩骂声中，约翰和帕尔默博士从右侧的一栋房子里推门走了出来。

“我他妈的以为我就快要淹死了！但突然出现了一扇门！耶稣啊！那屋子就像是巨大的迷宫，那里面尽是古怪的东西，仿佛一整个宝库！而我还看到了氪星的残骸模型！”约翰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下意识的掏着兜，但摸不出一根烟来，他只能再次暗骂了一声。

“你死定了，时间之父！你毁了整个暗影局！你知道神经中枢一旦瘫痪，有多少机密档案被泄露出去吗？”帕尔默博士摘下了白矮星的腰带，在那个瞬间，原子侠的红蓝战衣也回收进了腰带之中，他沮丧不安的坐在了空屋子外的台阶上，一脸听天由命的抬头看着灰暗的上空，“该死的！将棋会也会找上来！报告根本写不完……”

时间之父却并不理会帕尔默博士崩溃般的絮叨，他看着恢复如初的牛津街心情好了不少，她走到了陈宇的面前，将手中的枪重新缩小并装回微缩胶囊中，“1883年，那一次的特异点是你创造的，你和约翰·康斯坦丁搞的猫腻，对吗？这一场乱局之所以会获胜是因为约翰穿梭了时间，利用了杰瑞渴望超越现实的幻想，而你，陈先生，你钻进了恐惧之中，你触及了被吞噬的‘阴影’，你改写了过去，并忽悠杰瑞成为了牛津街的守灵者！那枚戒指就是证明，杰瑞成为了秘社的一员！而你……我的朋友，你必然在历史中添上了什么东西，而你故意将其遗忘，就是为了不去引发现实的波动，还可以将敌人困在一个牢笼内。”

“又是一个可怕的老狐狸，妈的……”约翰冷哼一声，他也等于默认了一整个疯狂的计划。

“您找上了无尽家族的疯狂，嗯……她一定会到场，这才是献祭那么多类人体和地狱死灵的目的。”普拉克斯普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他无比佩服的用猩红的猫眼看着陈宇，“麦泽金曾说过，您是唯一可以对抗路西法的人，现在我信了。这来之不易的胜利让我安心不少，至少付出都是值得的，而莉丝女士……”

“别对我撒谎，普拉克斯普。”陈宇忽然打断了恶魔的阿谀奉承，他冰冷的寒眸凝视着普拉克斯普，他背后消失的“阴影”再度出现，狂乱扭曲的怪物们呲着獠牙和残忍的笑容如同火焰般蠕动着，“你想要让我被恐惧吞没，你一直都知道我们要对抗的是什么，而你肯付出这么多，是为了得到我的皮囊，还有根植其中的路西法心脏。最主要的是……莉丝可没有让你这么做，她放荡聪明，但她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但你不一样，普拉克斯普。你如同涅加尔般古老，但你却比那个地狱的老顽固要精明的多，你想要成为地狱权力游戏中的提线者，伊特莱根就是你的合伙人，不是吗？”

普拉克斯普愣住了，他的眼睛半天没有眨动。

“别太惊讶，我虽然不会执掌地狱的权柄，但我在地狱之中仍旧有着眼线，比如……”陈宇卖了个关子。

普拉克斯普立刻明白了，他低声沉吟着，“莉丝女士……”

“她只是其中一个，毕竟我还需要彼此牵制的力量。”陈宇微微一笑，“从罗马到美国，人类一直都在这么玩儿，而你们恶魔不过是拙劣的模仿者。不过……伊特莱根发现了一些别的东西，并没有告诉你的东西，比如那些古怪的数字和法阵，还有……一个名字。在拜伦的《普罗米修斯》节选的诗句之中隐藏着一个隐喻和信息，那宛若半神般的比喻，那超人般的夸赞更像是新的弥赛亚预言。”

“你进入了超时间流，你更改了一部分故事的走向，你利用集体无意识的潮汐投射的个人意识改写了部分现实。不，不对，或许我们经历的一切就是你缔造的，陈先生。”时间之父挠着下巴说道，“总之，那枚出现在镜都的秘社纹章戒指一定与你有关，还有世界各地的死亡事件……但你创造了秘社，等等！如此一来……那些大文豪并不是来自我们的世界，或者说我们所在的量子现实！是你利用‘阴影’的力量将他们集结起来！然后用思想作为武器来影响我们的世界！”

“伊特莱根没有杀死那些作家。”约翰双手插兜间说道，“不是那个恶魔干的，那些死亡事件是敌人干的，这只能证明一点……敌人不止一个，除了那驱使着恐惧与疯狂的混蛋外，还有帮凶。”

“他们在散播恐惧、破坏维系世界平衡的地脉与特殊空间外，又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帕尔默博士忧心忡忡地坐在台阶上说道，“我带着陈宇进入超时间流的那一瞬间捕捉到了一个影子……不，应该是两个，一道光遮掩了他们的大部分形体，我没法看清，但有一个的身形十分矮小，更像是孩子……”

“该死的，伊特莱根留下的谜题是什么意思？”约翰有些恼火地思索着。

“至少我们有了一个目标。”陈宇整理了下领带，他看着众人说道，“雷文斯坎福利院，这是我丢下记忆前最后遗留的线索。那也是你我相遇的地方，约翰。还有一切该死的命运交汇的地方，那甚至是诞下魔法的特殊圣殿，或许……拜伦诗作中隐喻的弥赛亚便在那里，又或者，我们至少要确定那个失踪的恶魔乔吉·乔吉是否还在那里。”

“啊……棒极了！”约翰一屁股坐在了帕尔默博士的身边，他裹紧大衣，郁闷地嘟囔着，“但不是今天，陈。我今天要他妈的喝个烂醉，因为无数的亡灵在追赶着我，我他妈的得逃离那一整个死亡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