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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灵的头颅就像是一颗有一颗怪诞恐怖的流星在同一根黑暗的脐带拖拽下向着张开血盆大口的深渊坠落。
它们全都嚎叫着,哭泣着,在混乱恐惧的海洋中向着它那些x蛋的生活和自己酿成的恶果俯冲而下。
理智岌岌可危,仿佛熔化的巧克力在沸腾的鲜血中浇灌着悔恨的旧日美梦。
还有那该死的愧疚,它们奏响嘲弄的神圣乐章,就像古板的死正经牧师怜悯的临终告解般令人作呕。
这一切都裹挟着约翰,并成为了约翰的一部分。他现在就像一直长满头颅的恶心蛆虫,虚无的黏液覆盖的褶皱表皮则构成了腐烂的躯壳。
还有那些锋利的黑色倒刺,这他妈的都是最为熟知的罪孽,它们也是约翰封闭内心、阻隔一切的盔甲。但现在,它们成为了恐惧的一部分,它们很好的适应着散发着恶臭的风暴,听从着那快要哭出声、一脸惊恐的约翰张着嘴的惊声尖叫。
约翰还没有彻底崩溃,因为他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惨痛的洗礼,那神经浪潮内足以逼疯任何人的极端情绪在这个混蛋那早已一团浆糊的思维中无法变得更加卑鄙无耻。
至于愧疚……去他妈的!那是这个骗子明明知晓却死都不会承认的东西!那只会让这个混蛋继续用那蟑螂般强韧的求生欲向着生的方向逃窜!
而约翰驾驶的这艘冲进恐惧漩涡内的破船就这么摇摇欲坠的抵达了那黑暗的子宫,然后是破碎崩散的世界,还有一束又一束在熄灭中重新被点燃的光亮。
那是新生的上帝,那是无数缔造了创世纪的思想之光。它们被创造,它们被毁灭,它们向着未来,它们扼杀在过去……而所有从混沌之中诞生的,又全都不过是约翰纳自我之中狭隘的塑造。
啊……我他妈才是一个诞下所有世界的糟糕父亲!我看到了那些欢愉之下的意外产物,它们如此恶心,如此懦弱,它们野蛮的彼此厮杀,去争夺着成为那束光的渺茫机会,然后可悲的以现实之名撕裂湿漉漉的血腥肚腹,在看到期待的梦幻破灭的瞬间绝望的啼哭。
但是……生命啊,我们原本便无善无恶。
约翰瞪大双眼,他想象着原本那属于自己的正常手臂,他想象着自己的身体在尖啸的头颅与死灵构成的腐烂扭曲肉体内重新生长而出。
我必须继续思考,我必须去承认我的存在,我必须恬不知耻的坚信康斯坦丁的未来,我必须杀死我自己,再诞下我自己,我必须吞下这些癌变的腐烂物。
我必须成为我。
道路在漩涡中出现了,那混乱不堪的世界被约翰竭力抛下的死灵在撞成一滩烂泥中撕裂出一个又一个的缺口,无数个世界的新鲜血液流了进来,无数个自我则在这一刻战栗着被撕碎成重叠的倒影。
知觉扩张了,那些复眼窥探着熟悉又陌生的每一个瞬间。
又或者我存在于每一个历史的瞬间,就像是顽固的污渍黏附在所有的生命之中。
我是他们的孩子,我是他们的父亲,我又是诞下他们的母亲。
我是故事本身,我是旁白,我是观测者,我是那一个又一个鲜活的人物与填满他们的色彩。
超时间流。
约翰知道自己冲进了曾经在“第一环”重建时所无法理解的那光与暗交织成的复杂领域,他失去了所有可以被定义为自我的物理形态,他的思想也仅仅是架构在超时间流内每一条神经纤维和血管之上的瞬时念头。
混沌与理性在这里空前的统一,却又在不断的破裂垮塌。
时间并非一个纽带,它只是一个读者,一个守望者,一个不停装订书页的管理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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