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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年代的利物浦曾风光一时。
数不尽的船坞和码头,工厂的烟囱和廉价的酒吧就没有休息过。
孩子在湿漉漉的烂草坪和堆满罐头般破房子的街道上撒着欢。
然后,最坏的时代到来了。
撒切尔和她的一群狗屎拥趸们又在利物浦这一堆倾塌的多米诺骨牌撒了一泼尿。
约翰还记得那死鬼老爹熬得像清水般的菜汤,还有自己空空如也的口袋和饥肠辘辘的肚子。
披头士那帮小子一度让码头濒临破产的酒吧挤满了弱智小年轻,他们就像是一阵旋风,但对约翰来说,他们更像是和魔法一样的存在。即便约翰不是他们的脑残粉,但他知道自己走向摇滚乐和披头士仍然脱不开干系。
毕竟正是乘着那股浪潮,约翰才会在钻研魔法之余走向音乐。
然后在这场癫狂之旅中意气风发的一路摇摆着冲向地狱的咽喉,像个傻x那般被纽卡斯尔逮个正着,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杂草丛生的街道和荒废的碎石路面让快要散架的破车摇晃的厉害,约翰的脑袋也跟着眩晕不已,而记忆正像个无赖般的扒开约翰的眼睛,逼着他去看那些熟悉的一砖一瓦,逼着他去看那些在建筑阴影下隐藏的记忆。
海风吹进没了门的深渊,将这些被时代的浪花拍打在英格兰西北边岸上的灰色海螺吹响,过去开始回荡。
车慢慢停下了。
约翰叼着烟推开了车门,在他下车之前转头抱住了自己的姐姐谢莉尔,他柔声的说道,“等在这里,谢莉尔。相信我,我会把吉玛带回来。”
“你曾经对阿斯特拉也是这么说的,不是吗?哦,抱歉,我不该揭开你那已经长好的伤疤。毕竟你觉得你战胜了涅加尔,你也让阿斯特拉获得了自由。”初堕者已经站在了约翰的背后,他抱着肩膀,金色的蛇眼饶有兴致的盯着约翰讥讽道,“但是你似乎忘了一件事,她本来会拥有崭新的人生,而你终结了她的机会。你让阿斯塔拉过早的死去,甚至在地狱被折磨了一次又一次。”
约翰抱住谢莉尔的手稍稍有些颤抖,他强忍住恐惧和战栗,他挤出一个微笑,然后转身下车。
“不觉得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吗?”初堕者不依不饶,他跟在约翰的身后,继续戏谑的嘲讽着,“你再次许下了一个诺言。”
“你答应过我帮我救下吉玛。”约翰在远离那辆破车后才咬着烟头愤恨地说道,“这是契约,你他妈的想反悔?”
“当然不会。”初堕者笑道,“我们的交易是正式有效的,我也给了你这个地点,不是吗?我会全力以赴的帮助你!你瞧,康斯坦丁,撒旦就是这么通情达理!”
“去你x的!”约翰一脸阴郁的看向那栋破败的小楼,那正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在印象中,那栋楼在七十年代就破烂不堪。如今,在浩劫过后被抛弃的码头上,那栋楼就像是被暴雨冲烂了一半儿的蚁穴,又像是海滩上沙土垒砌的堡垒被某个小屁孩恶作剧般的踢了一脚。
“敌人选择这里是因为我出生在这里?”约翰抽了一口烟,他像是平静了下来,也不再为了出卖陈宇而感到痛苦和忧虑,他更像是破罐子破摔般的木讷,完全接受了自己注定的命运,“他们完全可以直接带走我,为啥如此大费周章?”
初堕者笑的更加灿烂,他看着越来越接近的废弃公寓楼昂起了头、背起了手,摆出了胜利者的姿态。
这是一种病啊,一种病。
约翰斜眼瞄了下初堕者,他知道初堕者快要忍不住内心的狂喜了,他正在接近自己努力抵达的目标,换了谁都他妈的得乐上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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