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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抱什么希望地再次拨打陈天雨的手机,不出意外的还是关机。
*
与此同时,在陈建明家,刘雪的讲述也差不多结束了,差不多还是那一套,天雨砸了她的店,又说要砸她的车,还威胁说以后不会放过她,“……怎么说我也是他大嫂,凭什么只准他对我喊打喊杀,又砸又抢,我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我的钱难道不是起早贪黑辛苦赚来的吗?我赚点钱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能让睿哲以后过的好点吗?我图什么?”
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哭一边又去看陈天齐。
陈天齐抱着睿哲坐在沙发的另一侧,神色倦怠,见她目光过来,他低头和睿哲说话,并不愿意看她。
倒是李文彩见她哭地和泪人儿一样,抽一张纸巾给她,“就算你无意惹到了他,他也不至于喊打喊杀,这话真是天雨说的吗?”她还真不是很相信,天雨这人脾气坏真的,在外面混得开,他们也隐约有所耳闻,但对家里人,他还从来没有过什么太出格的举动。
“他带人把我的店都砸了,这不是现在明摆着的事实吗?你们还有什么不相信的,难道真要等他把我杀了,你们才肯相信吗?那就什么都晚了,他砸人店是犯罪吗?我报警有什么错?”
陈建明终于开口说,“你确定是天雨砸的吗?”
“有什么不确定的,他亲口和我说的,你们就是不相信我,也该相信证据,他不仅砸了我的店,还带人砸过李奎中的家和车子,警察都说是一伙人做的,大姑也是承认了的。”她说这话时,把之前录在手机和陈建红的对话放出来,“这样,你们还不信我吗?”
李奎中的事情,陈建明是知道的,之前陈爸爸过来和他商量,让他带着兄弟们去李家论伦理去,也给陈建红撑撑腰,他以身体不好为由推脱了,不过这件事听说前些日子解决了,“你就是要报警,把你大姑扯进来干什么,还是你怕天雨判地不够重?”
“我当初录音,不过是怕警察万一破不了案子,我也可以拿这个护护身,结果去报警的时候,警察刨根问底,我也没和警察打过交道,人家三问两问的,我就被人掏底了,我也不是成心的。现在一家人都来怪我,明明天雨先来砸店威胁人,怎么现在反倒成我的错了。你们都埋怨我不该报警,那你们怎么不说陈天雨不该来砸我的店呢,先挑事的反倒有理了。二叔和大姑一家怨我,我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们为什么也要帮着他说话,陈天雨但凡是能把爸和天齐放在眼里的话,他能这么嚣张吗?说砸就砸了,他提前知会过吗?天齐不在家,我这些天连家都不敢回,生怕我一个人在家,被人杀了都不知道。我死了不要紧,可是睿哲呢,他今年才三岁,连幼儿园都没上,我要是没了,没妈的孩子谁来疼?我就是死了也不安心,我自己想想,害怕的晚上睡觉都睡不着,这样,我还能不报警吗?你们也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为睿哲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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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雪说完,伸手想去抱睿哲,睿哲一看她,紧紧抱着爸爸的脖子不放开,他和妈妈本就生疏,这大半年刘雪忙地脚不沾地,更是几乎没亲手照顾过他,要在平时还好,如今刘雪哭成这样,又喊又叫的,他就更不敢近身了。
“睿哲过来,妈妈抱抱。”
“爸爸……”睿哲趴在陈天齐怀里摇摇头。
“没事,不想过去就算了,待会爸爸带你回屋睡觉,改天再让妈妈带着你出去玩。”
“现在连睿哲都不认我了。”刘雪见面父子都这样,脸色更加黯淡,她一半是装的,另一半是真的难过了,有那么一刻,她在怀疑,难道她和陈天齐从一开始就错了吗?为什么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说的话,连陈建明和李文彩都动容了,陈天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屋里众人沉默一会,李文彩气愤地先开口说,“也是这么个道理,明明是天雨先动的手,怎么现在都成我们家的不是了,我们还没去找他们算账要钱呢,他们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占理,电话都不敢来一个,反而挑唆着天齐大姑过来发脾气,这算什么事,他们真是一点都没把你这大哥放在眼里,欺人太甚……”
李文彩唠唠叨叨地说个没完,陈建明在桌子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说,“行了,别说了,不够你唠叨的,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雪一声不响地跑去报警就有错,明天去和你二叔二婶赔个不是,再商量商量怎么把这件事解决了,天雨绝对不能坐牢,这要传出去像什么话,大嫂把小叔子送到牢里?这话能听吗?”
刘雪不服气地说,“可是,爸……”
陈建明起身,不由分说,“事情就这么定了,事情既然是你惹下的,你就去解决了,以后别惹这么多事出来,年纪也不小了,净给家里添麻烦。”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去书房了。
李文彩见刘雪站在那里不说话,只一个劲儿地掉眼泪,就说,“要不,你今晚在这里住下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山上,和你二叔二婶说说道理去,有你奶奶在,不怕他们不讲理。”
刘雪拿眼睛去看陈天齐,后者沉默地抱起睿哲往浴室里走,只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冷淡地说了句,“你睡姐姐的房间,今晚睿哲跟我睡。奶奶年纪大了,不要去打扰她。这件事我明天再问问安修。”说真的,他不怎么信刘雪的说辞,尽管她哭的那么可怜,说的那么委屈。三年枯燥而冷淡的婚姻关系,无休无止的争吵,当初的因为寂寞短暂燃起的那点热情早已经磨灭殆尽。现在也只是为了睿哲。
*
陈安修要见的那人叫陈秋田,虽然是和他同岁,但论起村里的辈分,还得叫他一声叔,不过两人同学,谁也没把这点辈分放在心上,陈安修先到的,他特意在君雅的定的包间,陈秋田进门,等引领员一离开就指着他说,“好你个陈壮壮,真发财了啊,老同学吃个饭也来这么好的地方。”
“这不是怕把你请不来吗?”
“我是想不来的,你这人,忒没意思,都退伍回来几年了,还在家里开了大饭店,一次都没说过招呼咱们这些老同学喝喝酒,想当年,你坑蒙拐骗的把我们口袋里的玻璃弹珠都哄去的时候呢,现在可好,无利不起早。”
这话陈安修也不敢相信十分,刚开始他回来的那两年,过年过节大家都回来了,聚在一起喝顿酒是常有的,有他请别人,也有别人请他,他未婚生子在那些人眼中从来不是黑点,他们不止一次笑过他计谋长远,十八岁弄个孩子出来,四十就能退休养老,但自打他和章时年的事情爆出来后,年节上的聚会酒宴,就几乎没人联系过他了,他听到过消息,也没自动去凑没趣。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什么叫哄?我那是实力行不行,这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们还死不承认。”
很久没见的老同学,说起幼时的事情,房间里的气氛立刻就轻松起来,陈秋田下午要上班,陈安修的酒量也就那样,所以酒水也没多点,就要了几瓶啤酒。酒菜吃到一大半,陈安修就主动提了陈天雨的事情。
可能涉及到纪律问题,陈秋田说的很含糊,但陈安修也听出了,警方那边至今没找到任何确切的证据能证实这件事是天雨做的。
“其实这种事情,可大可小,怎么说没伤到人,只要一方愿意妥协,另一方愿意赔偿,双方能私下商量解决的事情,派出所这边也不是非要插手不可,本来问题最大的是李奎中家那边,可是他现在明确说是自己家里的一点矛盾,反而是你大嫂,她来报警的时候提供了一份财物损失的详单,数额不小啊,这事真要立了案,走了法律程序还真是挺麻烦的。那是你们堂嫂吧,关系应该挺近的,你们怎么会闹到派出所去呢?在家里关上门,什么事情不能解决?”
陈安修笑说,“这事是不是天雨做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现在我们家里人也都联系不到他。”
陈秋田笑了笑也没追问,吃完饭临分手时,陈安修把随身带来的包塞给他,“兄弟,这次麻烦你了,咱镇上老鲁家的酱牛肉,给你捎点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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