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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么……不是因为你爱他?”“爱不爱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输不起。”“斯薇,做人没有必要这样一根肠子通到底,给自己留点余地也没什么,而且很时候不懂得适时放弃,恐怕失去的会更多。”“啰嗦死了,我的人生不需要你来说教。我问你,让不让路?”他这样一问,克瓦希尔也不好回答,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斯薇愈发不明白这个男人了。那个晚上她亲他的时候,他明明有回应的,而且还很温柔、很细致……难道只是因为他经验丰富,对付女孩子一贯保持不主动、不拒绝的态度?真不敢相信她那个晚上还脸红心跳了这么久……这是傻到极点了。她抬头冷冷地看了一眼克瓦希尔,终于转身走了。“喜欢上一个人很容易,你甚至可以从理性上控制自己去喜欢某个人。但爱上一个人,就算你认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了,却也会经常在某个时间、某个遥远的地方,甚至是在最快乐的时候,突然想起这个人。”“这时候,你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无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他。你只想立刻见到他。”——摘自华纳部落以洛基为主角、催人泪下的爱情小说《远古之恋》,作者:古尔薇格这段时间安安很忙,每天都全身心投入到她的助教事业中。这是一个秋阳高照的下午,她跟几个导师还有几十个学生外出,到阿西尔部落最外层的阿德逊庄园采集素材并进行室外实践。周围都是人群喧哗的声音,她看着四周一片辽阔的原野,远处硕果累累的果林,几乎立刻就可以闻到秋风带来丰收的香气。她整理着被风吹乱的头发,检查者学生们采集的素材,一边想着要给法瑟带点什么东西回去,脑中也就自然地浮现了他的面容。“撒安老师,我觉得伯维叶的汁液就算提取了最高浓度也不能加入fp1283试液中,因为稀释过后从各方面来说……”安安看着学生一直说着,明知道自己该集中精神,却在瞬间古怪地什么也听不见,满脑子都只有法瑟的样子和声音。最终她以身体不适为由推开人群,租龙飞回来阿斯加德。还是早上,阿斯加德的朝会就像是太阳的初升一样固定不可动摇,一般不是遇到天灾人祸或者战乱纷争不会轻易取消。安安悬着一颗心回到金宫。虽然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心,但安安一直期待能在办公桌旁边看见他,看见他抬头露出淡淡的笑容问她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可是真正推开寝宫的门,她看见的却是扶着办公桌在小心翼翼走路的法瑟。听见身后的声响,法瑟迅速回过头来:“安安,你。。。”同时他的手一滑,跪在了地上。安安僵在原地不动了。而法瑟并没有立刻站起来,只是跪在地上,抬头平静的看着她:“你出去一下,我还没换好衣服。”“哦,好。”安安转身推门出去,把门带上,但留了一道缝。她从缝隙里看见法瑟朝门口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以为没人偷看后撑着地面让自己直起身,有用双手抓住办公桌的边缘,很吃力地站起来。他的腿已经行动不便,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起码过了六七分钟才挪回椅子上坐下,然后抽出纸巾擦了擦额上的汗,轻轻吁了一口气。“进来吧。”突然想起洛基离开阿斯加德的时候法瑟摔了一跤,之后几天表现都很不正常,还向她提出了要亲热的要求。是因为这个吗?因为不想对法瑟产生同情的感觉,她从来没有去查过瑞格竭心症的并发症状,他只知道法瑟总有一天会死去,却没想过会怎样死。现在离他预料的寿限还有很长的时间,他都已经这样了。。。安安在门口站着没有动。直到里面的人又问道:“安安,你还在吗?”她才深呼吸了两下,重新推开门进去。“今天工作这么早就结束了?”法瑟埋头工作,风淡云轻的问道。“嗯。”“过来有事吗?”“没有。”法瑟愣了愣,抬头不解地看着她——一般没事她都不会来找他。“就是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吩咐。”安安连笑容都有些僵硬。“哦,没什么要紧的事。”法瑟想了想,“就是有点累了,你要不忙帮我揉揉肩吧。”“好。”安安绕到他身后,双手放在他肩膀上的瞬间,明显感到他的肩比以前薄了。但是不管他瘦了多少,病的再严重,靠近他的时候,她能闻得到他熟悉的体香,触摸他的时候,她能感到温暖的体温。安安一边帮他揉肩,一边看着他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的银发,后颈白皙的皮肤,还有摆在他面前堆积如山像是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书。。。突然又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冲动。但她最终还是没有任何动作。她不会去抱他。因为如果现在出手,就证明是她在心理上输了,而非为了说服他达成协议而做。“法瑟,放弃南征吧。”安安咬紧牙关,强忍着不只是恨还是同情的哭意对他说。法瑟错愕的看着前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刚才你都看到了?”“在你身体变得更糟糕之前,可以和别人生孩子,让你的孩子替你完成理想。”“可是我答应过要让你当神后,不是吗?”法瑟转过身,抬头看着她温柔的说道:“如果要子民信服,王储必须是神后的孩子,如果我现在和别人生了孩子,那你就不可以当神后了。”“虽然撒加的身体没有孕育功能,但是你不是说过要让我进入别的身体吗?如果换别的身体,那就可以生孩子了对不对?”理智上寻求方法的速度比感情上要快得多,安安一口气说完这些话自己都傻掉了。法瑟愣了愣:“安安,这都是你的心里话?”安安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她在说什么,都说了些什么啊!“你不要误解了,我只是假设而已。”“也是。”法瑟的眼神黯淡了很多,“不过现在说这些都太迟了。你看现在我的腿开始失去知觉,说明病毒很早就扩散到了整个身体,就算取掉心脏也没用。”安安眼也不眨地看着他,连手指都不敢动一下。“要哭了?”法瑟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有什么好哭的。放心,你不会看到我死的。”安安的眼眶泛红:“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只是不能理解你。这样做完全没有意义。如果你死掉,那什么都感觉不到了,你又何必在意死后的声誉和名望呢?当普通的神族有这么糟糕吗?”法瑟用手指按住她的嘴唇:“安安,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会证明我是对的。”安安看向他的双眼。在背光的环境中,他的眸子变成了紫蓝色,像是夜晚的海洋那样深邃,却比眺望海洋时还要寂寞。一直以来她都坚定地认为自己不爱法瑟。她对他一直都是那种在恨与同情间交织的感情,反正没有爱情。安安摇摇头,让自己不要再想。她早就不爱他了。这时,法瑟忽然握住她的手,垂目望着她的手背,睫毛犹如雪瓣一样覆盖了他的眼脸。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不仅眼神,连声音都带着一直以来禁锢着她的温柔:“谢谢你,在我低谷的时候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安安硬邦邦地把手抽出来:“我陪在你的身边不过是等价交换,不用谢我。”“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法瑟望着她的眼睛澄澈得接近透明,“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会……”她捂住他的嘴:“别说了,我没兴趣听。”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奇怪的事。不久前,她还能够若无其事地撒谎说喜欢上了他,但现在仅仅听着他一句真假难辨的感谢就再也受不了了。尽管捂住了他的嘴,她却依然看到他凝望自己的双眼。她恨不得把他的眼睛也盖住。最终,她连接口都不找一个就直接冲向了大门。法瑟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实,但真正看见他的身体一步步恶化,安安突然觉得这简直是世界上最令人害怕的事——今天他的脚已经行动不便了,那再过几个月,是不是连走路也不可以?总有一天,她会看不到他的笑容,听不到他说话,更不要说靠近他、拥抱他。一想到这里,安安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但因为害怕身后的男人会发现,她自始自终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任凭泪水流满了脸颊,任凭整个脸都无声地扭了起来。……年底,法瑟的辛苦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让私人部队调查的古老部落资料有了确切的数据,一切推测考察结果与事实也已核实。古老部落,又名欧夏部落其实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可怕,他们令人战栗的,只是处于欧夏大陆和穆斯贝海姆交界处大量的古代巨人及猛兽。但是,通往欧夏部落的道路并不是只有穆斯贝海姆那一条。安安与法瑟两人曾经一起去过神木林,那片森林的另一头也直通处于另一个空间的欧夏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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