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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宁辞一面往前走一面把这几年入魔的案子飞快地在脑袋里全部过了一遍,没有见过类似的案例。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监控室的门上有块玻璃,傅宁辞正要推门,眼睛一瞥又缩回了手。
“他怎么在这儿?”
“谁?”曾豪轩探头一看,“新来的顾问吗?”
傅宁辞没说话,只是看他一眼。
“我,我也不知道啊。”曾豪轩磕磕巴巴地说,“他就没走,我也不能叫他走啊。”
傅宁辞没理他,又往里面看,他虽然让苏姚姚把容炀留在了他们组,但实则并没有做好立刻面对他的准备。他一面不能否认自己对容炀的感情,另一方面又必须面对他俩根本不是同一物种这一尴尬的事实,再加上当年容炀走得不明不白,心里多少有点气。一时间酸甜苦辣全往心上涌,五味杂陈。
曾豪轩被他古怪的脸色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有点委屈。容炀一个正儿八经的顾问,再是个普通人,也勉强算是个领导,难道还敢在人家上任第一天就去给个下马威?
曾豪轩就是石头脑袋此刻也能看出傅宁辞和容炀似乎有点什么问题。
你们神仙打架,我一个凡人遭哪门子的殃?他心里默默地诽谤道。
幸好傅神仙宽宏又大量,在曾豪轩即将把自己憋死的前夕终于开了尊口,“算了,你走吧。”
曾豪轩如蒙大赦,脚底抹油立刻溜出三米远。傅宁辞手一伸又把他拽回来,“跑这么快干嘛,等我把事安排了。负二楼继续封着,留两个人轮班看。剩下的人你通通带回去了,把这个姚恪查一查。”
他拿出那块介绍牌递给曾豪轩,“甭管正史野史,和他有关的所有资料都给我理一遍,哪天多吃了一碗饭都给我记下来……”
“啊?”
“别老呆头呆脑的,我打个比方。”傅宁辞语速极快地继续道,“总之明早我上班前要看见完整的档案。今晚你辛苦一下加个班,明天给你放天假回去补觉。”
他拧着眉想了下,“应该暂时没你的事了,其它事,你们苏局长会做。要有事我再通知你,晚上别关机。你记下来了吗?”
曾豪轩点头,“哦,好。”
傅宁辞掏出手机按了两下,“给你转了五百块钱,晚上给加班的同事买点夜宵,不够你先垫上,明儿我给你报。回去忙吧。”
“副局,那我真走了。”
“嗯。”傅宁辞轻轻地呼了口气,打开了监控室的门。
容炀听见响动按下了暂停键,“过来了?”
“嗯。”傅宁辞假装一派平静地走过去,拉开椅子在他旁边坐下,微微侧过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容炀脸上浮现出一个浅显的笑意,但又很快消失了,让人明显觉得那只是客套,“你直接看录像还是我们先聊聊。”
傅宁辞自己心里纠结得山路十八弯,没想到容炀不仅一派坦荡,连语气都略显生疏,不禁有点不爽,轻轻地磨了下牙,“没什么可聊的……”
“那就直接看录像。”容炀接过话茬,顺手把录像往前调,“张明是昨天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从保安室出来的……”
傅宁辞没想到他真的开始讲工作,眼皮都抽了一下,伸手去拿鼠标。
容炀没来得及退开,两个人的手碰到,傅宁辞略一停顿,又像按着电门一样猛地又缩回来。
“怎么了,有问题?”容炀问,眼里有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让傅宁辞一时都有点弄不清他是装傻还是真傻。
傅宁辞被他的态度弄得火大,尴尬又不服气地瞪回去,但容炀一脸的平静,眉宇间似乎还带着一点纵容,就像从前面对傅宁辞悔棋一样。时间的隔阂在这样的氛围中好像被抹平了,傅宁辞有点恍惚地觉得自己回到了十多岁的时候,他们并没有分开这么多年。
“算了,聊吧。”傅宁辞先败下阵来,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他定了定神,“你为什么要来?”
“家里安排的。”容炀起身去旁边接了两杯热水,递给傅宁辞一杯,“我妈妈是钟家的后人。”
“我不是说这个。”傅宁辞不接杯子,“你来之前不知道我在这儿吗?”
“知道。”容炀听出他语气不善,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很平静地说,“当时事情多,走得也急,没和你好好道别,想说安顿下来以后再和你联系,结果手机在机场丢了,号码之类的都找不到了,抱歉。”
他一句话就用并不充分的理由把傅宁辞剩下的问题都堵了回去,绝口不提当年那个含义不明的吻,傅宁辞自然不会蠢到自揭伤疤,只是容炀实在是太过平静,让他莫名有点心烦,“你不用抱歉,你不欠我什么。”
场面一时冷下来,傅宁辞深深地吸了口气,又问,“你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你是星君这件事?”容炀说这话时平静的面具终于被撕开了一条裂缝,表情有点不太自然地说,“这是你的私事,没必要…”
“没必要?”傅宁辞一愣,心道苏姚姚只怕还真说对了,自己在天台上白烦那么久了。他有点嘲讽地想,当初也是,没意思直说好了,我还能缠着你?亲了又跑算怎么回事,没事瞎撩什么?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偏偏容炀还一脸淡定地坐在一旁,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杯壁,见傅宁辞久久不开口,问,“继续看监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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