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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保证能在你被叫回高专前解决这事。”禅院甚尔面上倒不显得着急,还能随口安慰一句。
他的速度依然很快,见加茂伊吹难受,抬起按着他肩膀的左手护在他面前,遮住了狂吹乱卷的大部分迎面风。
此时已经无需加茂伊吹再竭尽全力辨认那点微不可见的咒力痕迹,禅院甚尔早在奔出大楼的瞬间捕捉到了街道最远处的某个身影,目光便再也未从其上离开。
或许是因为没想到残疾的加茂伊吹竟会有如此之快的速度,两个诅咒师在一头扎进人群中后便放慢了脚步,没走多久便拐进了一条小巷。
禅院甚尔与加茂伊吹停在巷口朝里望去时,浓眉大眼的男人正朝更深处的某个位置说再见,显然是决定与那老妇分头行动,已经决定了各自的去向。
他转过头时,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经闪现至他面贴面般近的位置,右拳凝结万钧之力,像汽车撞过般狠狠砸在了他的下巴上,将他整个人都掀翻在地,重重摔在了远处。
禅院甚尔的拳头实
在重的要命。
眼见诅咒师因这一击暴咳着吐出血来,加茂伊吹心头一颤,预感到这似乎就是揭开复仇之幕的首场战斗,身体中的血液都因此沸腾起来。
那场袭击之所以能轻易夺走他的右腿,必然有极为精妙的安排与能力强大的领导,诅咒师与咒灵分布在各个关键之处里应外合,共同编织了加茂伊吹未来的悲剧。
就从此开始,将以往的痛苦通通还给他们——!
但此时真正直面这个问题,加茂伊吹才意识到,事情似乎并非只是了结某人生命那样简单。
禅院甚尔已经揪起了男人的领子,姿态之轻松不像在与诅咒师作战,反倒宛若街头混混打架。他歪着头朝加茂伊吹笑,问道:“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加茂伊吹蓦然感到喉咙间有些干涩,他飞快偏移视线,尽可能自然地清了清嗓子,终于稳定了情绪。
目光再次转回来时,他发现那诅咒师也在看他。
对方终于从刚才那一拳中回过神来,此时却并不显得害怕,满脸都是挑衅的笑意。与御三家间要顾及利益纠葛不同,诅咒师衡量咒术师价值的方式只有一种——赏金。
五条悟名列悬赏榜首,他实力强劲,诅咒师们痛恨他,却也不得不给予他相应程度的重视。
但加茂伊吹不同,他早在两年前便被成功狙击,袭击过程之轻松几乎令参与过的每个人都感到难以置信,也正是因为如此,没有任何一位诅咒师会将他放在眼里。
“你想问什么?”那男人恶劣地咧开嘴角,“我叫粟坂二良,今年四十岁,是位诅咒师,杀过的人不计其数,正是咒术师该祓除的对象——够了吗?”
“还是说,你身份尊贵,更想听些与众不同的秘闻?”粟坂二良的笑容越扯越大,他笑到不能自已,本就突出的眼球更显得怪异。
“两年前,我参与了针对加茂家次代当主的大型袭击,负责阻拦之后想要进入相同道路的车辆,以免有不可控因素影响计划实施。”
粟坂二良挑衅地大笑,他甚至探着脖子追问:“这是你想听的吗?我……”
没等他继续吐出后半截内容,禅院甚尔已经将他狠狠甩向地面,左脚踏住他的胸口,在他彻底倒下前大力踩下,弯腰便对着他的门面又是一拳。
加茂伊吹的呼吸终于急促起来,他面色发白,想要亲自杀死这恬不知耻的凶手,双脚却在原地生根发芽,仿佛千斤沉重。
这本该是个极为畅快的时刻,他却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决定,思绪又一次被劈为两半,猛烈地撕扯着他的神经,让他再次陷入挣扎之中。
加茂伊吹不得不在行动前思考——读者想看到怎样的画面?
如果假装不想面对,禅院甚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完全接管这场战斗,他也就能暂时不必杀人,为暴露人设中的阴暗面做好更多铺垫。
但他总归逃不掉的,手刃凶手是支撑他前进的重要动力之一,第一场战斗便打起退堂鼓,只会让他之后常常想要逃避。
读者会怎么看待此事?读者能否接受九岁的孩子杀人?读者希望他如何去做?读者分别会对他的两种选择做出什么评价?
——读者想看到怎样的画面?
加茂伊吹感觉自己快疯了,他感到眼眶发热,似乎想要流泪,却又因脑内激烈的思想搏斗而只是干巴巴地发痛。
就在此时,禅院甚尔那头的动静逐渐小了。
“咦?”少年疑惑且满是兴味地挑眉,“这是你的术式?这还挺有趣嘛。”
硬生生接下禅院甚尔全力的几拳,粟坂二良虽然一直被踩在脚下,却没再受到任何伤害,此时还在轻松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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