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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时，李炽才稍微清醒似的，背对着夏拂衣问道，

“你想睡在马车上吗？”

少女在他身后眨了眨眼睛，道，

“没有，我是想给你把被子睡暖和了，你再睡就不冷了。“

李炽：······

他又一次的愣住了。

面具下那张脸出现了完全呆怔的表情。

自从遇到夏拂衣，他便总是开始遭遇这种情况。

像是在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被人往胸膛里重重打了一拳，震得他心脏又酸又痛，还有些苦涩的水慢慢从深处涌上来。

男子的喉结慢慢的滑动了一下。

好一会儿的安静后，他才嗓音低哑的道，

“夏拂衣。”

“嗯？”

“你知道主动给一个男人暖被窝，是什么意思吗？”

少女眨了眨眼，

“什么意思？”

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可是没有回答。

直到许久之后，男子才慢慢闭上眼，嗓音越发沙哑的说了一声，

“你下去吧。”

夏拂衣摸了摸被子，感觉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开始穿衣服准备下车。

李炽听着背后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身体都微微僵硬了一下。

直到少女穿好了衣服，从他身旁走过，掀开帘子跳下了马车，他才终于放松下来。

这一夜他第一次没有睡进冷冰冰的被子里。

狭小的空间中，柔软的棉絮里，都是少女温暖的体温，和她独有的，冰雪般干净的味道。

李炽这一夜睡得很沉，像是回到了多年前父母健在热闹奢侈的生活。

那时候他每夜都睡在温暖繁华的宫殿中，每天都在畅想着潇洒肆意的江湖生活，那个时候的皇宫对他来讲是最有安全感的家，是他可以随意放肆的地方，可如今，那里却已经成为了最黑暗的牢笼。

故人都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