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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推辞，“好，好，我老头子就爱吃这个，你等一会”说着陈爷爷进了屋，一会儿拿着一些桔子出来了。“给你们吃。”陈爷爷说道。“不用，不用，我们有，您跟陈奶奶留着吃”陈秋倒是不好意思了，自己给人家那点菜干不值钱，人家的桔子可贵着呢。“拿着！我们两个老家伙吃不动”陈爷爷不肯拿回去，“家里有的是，过年单位发的，不吃就坏了。”陈秋犹豫着接过桔子。“小姑娘，你亲戚在城里哪个单位？”陈爷爷轻声问了一句，能住这个房子的可不是小单位。“造船厂”陈秋答道，即使接触时间不长，但她知道陈爷爷陈奶奶都不是坏人，也就不瞒他们了。陈爷爷思忖了一阵，笑道：“造船厂是大单位，你亲戚是干部吧？”“其实说不上亲戚，就是朋友，我们在他下乡时认识的，我想进城发展，他把房子租给了我，我给他租金。”陈秋说道，虽然陆少峰迟迟不要，但她一定要给，不能白住。陈爷爷重新打量了一下陈秋，点了点头，小姑娘是个实诚人，对他老头子也不瞒着，懂分寸，这个年代都是一人进城全家攀亲，哪有付房租的。“行了，快回去吧，外面冷。”陈爷爷说道，他也要回去照顾老伴儿吃饭了。陈秋拿着桔子进了家，做了早饭吃完等着陆少峰。小勇吃完早饭的空儿，又打开了电视，电视从昨天开始就成了他的好朋友，他一刻也离不了，晚上做梦都在看电视，电视上的马良走出来了，走到了自己的梦里，跟自己画了一晚上画。陈秋看了他一眼，必须要跟他约法三章了，老这么看，很快就要变四眼。“小勇，以后电视只能饭后看2个小时”陈秋说道。小勇眼看着电视，压根儿没听见姐姐在说什么，敷衍地说着：“嗯嗯。”陈秋走上前，把电视一关，自己挡在电视前。“别关，我正看着呢。”小勇有些着急了，站起来冲陈秋嚷嚷。“咱们先约好时间，否则别看。”陈秋也提高了声调，两人之间隐隐约约有了些许火药味。“行，你说时间吧。”小勇双手抱在胸前，气呼呼地往沙发上一坐，背过陈秋说道。“我说过了，每天晚上吃完饭，看两个小时。”陈秋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白天呢？”“白天你上学。”“休息日呢？”小勇尽力为自己多争取时间。“休息日早上看一个小时，下午看一个半小时，晚上看到9点。”陈秋也不是不明事理的家长。“成交！”小勇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最后大拇指跟姐姐盖戳。虽然不能一直看，但小勇明白，这是能争取到的最大限度的自由了。不能看电视，小勇拿起了桔子，掰开塞在嘴里，真甜。“姐姐，陈爷爷给的桔子真甜。”说着，小勇给姐姐嘴里塞进了两个。陈秋一尝，果然很甜，早上吃个甜桔子，心情都变好了。“小勇，以后看见陈爷爷，陈奶奶要知道问好，多去帮助他们干点活，要尊敬爱护老人。”陈秋嘱咐道，不是因为吃了他们的桔子，就是看着他们有些凄凉，虽然住的很好，吃得看起来也不赖，但陈秋总觉得他们老两口看起来有些悲凉，似乎总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愁绪笼罩着他们。小勇边吃边点头。这边陈爷爷把陈秋的菜干拿回家之后，晒在了窗台上。陈奶奶在窗户边晒太阳，看着陈爷爷，有气无力地问道：“这是哪来的？”“隔壁小姑娘给的。”陈爷爷笑眯眯地回答。“我看那小姑娘真不错，人也实在”陈爷爷接着说。这时一行热泪从陈奶奶的眼里流出，她颤抖着声音说：“要是大斌还活着，咱们的孙子孙女也得这么大了。”说完，整个身子都开始抖。陈爷爷赶紧拿出手绢给她擦泪，“大斌活在我们心里，他是英雄。”“我不要他是英雄，我就要他活着。”陈奶奶无力地把头靠在陈爷爷身上，眼睛看着墙上挂着的一张年轻人的照片。找到了另一条赚钱的门路这个年轻人长得像极了陈爷爷，身穿军装，两眼炯炯有神，目视前方。陈爷爷伤感地抬头看一眼，又垂了眼睑，用手轻轻地拍着陈奶奶。他们的儿子陈斌，是位消防战士，20年前在一次森林火险中牺牲了，从此陈奶奶一蹶不振，本来没多大岁数，却早早地就白了头发，吃不好睡不好，陈爷爷从发电厂退休以后，日夜不离眼地照顾她，这才稍稍好转了些。本来这两栋小楼就他们一户人家，陈秋搬过来之后，陈奶奶看着他们就想起自己的孩子，越发感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