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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璧初听此言,并不以为意。
谢红尘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他绝不相信谢红尘会为了一个女子,罔顾自身与师门的清誉。
他身为师尊,警告句自是免不了的。
曳云殿。
谢灵璧入内之时,不许弟子通禀。
他进到谢红尘书房,只见谢红尘伏案编写剑阵,而黄壤在一旁为他磨墨。二人轻声说话,虽无逾礼之举,着实亲密无间。
“师父。”见谢灵璧进来,谢红尘起身施礼。
谢灵璧扫了一眼黄壤,道:“你先出去。”
“是。”黄壤依言退下。
谢灵璧在书案前坐下,中略作盘算,道:“黄壤与你学艺,时间也不短了。正所谓师徒如父子,你这个当师父的,也要为她将来考虑。”
谢红尘知道谢灵璧的『性』情,他只有问:“她意在修仙问道,若这般算来,百年时间也并不久。”
谢灵璧无视他的反对,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今仙门好人家不少,你这个当师父的,自然也要她挑个好人家。等她成了亲,有了归宿,也不耽误修仙问道。”
就在看到方才那一幕时,他已经替谢红尘想到了办法。
谢红尘素来口碑极佳,颇得众望。二人之间有什么不堪入目的把柄,只要黄壤嫁出去,那无论是谢红尘还是玉壶仙宗,自然都摘得干干净净。
谢灵璧自认,已经很为谢红尘着想。
然而,谢红尘道:“弟子并不赞同。”
“你说什么?”谢灵璧瞳孔微缩,这么多年以来,谢红尘一次违逆他。
而谢红尘也并不相让,他声音清澈,态度毫不松动:“阿壤拜入我门下,一直潜修炼。她的终身大事,必须由她自己作主。弟子虽然身为人师,也绝不干涉。”
“绝不干涉?”谢灵璧怒极而,“很好!”
“黄壤!”他扬声道。
黄壤并未走远,就侍立在门外。此时听见谢灵璧的声音,她立刻入内:“弟子在。”
谢灵璧注视着谢红尘,一字一句,问:“你也不了,老祖有意替你选一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选一门亲事吗?
黄壤里,那个邪恶的人嘴角微微上扬,獠牙上滴落的都是毒『液』。
然而人前,她看向谢红尘,神情如受惊的动物,有一瞬怔愣。
谢红尘皱眉,当即道:“无妨,你若不愿,当面向老祖说明即可。你虽拜入我门下,……也不用为难。”
他当着谢灵璧的面,说出这话。不知为何,竟有几熟悉之感。
谢灵璧冷一声,面上笼罩着阴云。他看向黄壤,目光中已经现出几威压:“你且说说,愿是不愿?”
愿意啊。
黄壤讽,面上神情至纯至美。她看了一眼谢红尘,眼睛一眨,长长的睫『毛』便碾碎了一滴泪。泪水碎成珠,盈盈若有光。
“弟子……自是遵从老祖之命。”她轻声说。
“阿壤!”谢红尘皱眉。
谢灵璧冷:“她的话,你可听见了?”
黄壤垂下,不再看谢红尘。终于,她跪倒在地,声音低微,似带低泣:“老祖赐婚,乃弟子之幸。还请师尊……莫要与老祖争执。自己……甘情愿的。”
“你若如此,倒还算是懂事。”谢灵璧原以为,是黄壤纠缠谢红尘。事情至此,他已是看得明白。这二人之间,只怕谢红尘亦是泥足深陷。
他愈庆幸自己察觉得早,若等有人抓住什么把柄,用来作文章。只怕玉壶仙宗会成为仙门柄。
“既然如此,此事便这么定了。”谢灵璧站起身来,道:“红尘这几日也无事,便与吾一道,为你的弟子挑个好人家。”
谢红尘看向黄壤,他怎看得透面前这个女子?
于是眼中所见,只有因世情、宗门,因诸多无奈而被迫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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