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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有人查得许鹤年曾去郊外寺庙为陆月楼做过法事,类似的猜测便更少了。
从许鹤年做法事时的情形看,他多少念着点故主。
可他既然心念故主,又为何疏远郑贵人?
此类情报递到唐如化手上时,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伍识道传来的消息。
陆月楼的案子就是伍识道处理得,对方结案结得很有丞相府的风格,一看就知是在找理由敷衍。
唐如化深知伍识道是个官场老油条,曾怀疑过对方是有意糊弄上司,才暗中传信来定康,表示最近永宁府情况不对,必须低调行事,免得打草惊蛇,无法探听到有用的消息。
然而唐如化现在的想法已经发生了改变,越是像伍识道这样这样油滑的人,对
当前情势往往有着越为敏锐的感知能力。
唐如化知道陆月楼是被韦念安所杀,再联想近来收到的情报,心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猜测——韦念安杀害陆月楼的理由让许鹤年觉得不满,所以他才会刻意疏远郑贵人一党。
一念至此,唐如化忽然心跳如鼓,立刻调了案卷来看。
宰相门房七品官,虽然唐如化身上没有六扇门的职衔,可他为孙侞近办事,任何时候,只要想看卷宗,自然有亲近丞相的捕头将东西送来。
唐如化将卷宗逐字逐句看过,目光停在一个词语上头,他轻声念出:“墩山……”
他立刻想到一件事——王家老宅,不是就在墩山当中吗?
陆月楼早不去世晚不去世,偏偏在去过墩山之后就撒手人寰,实在显得情况诡异。
唐如化相信,如陆月楼那样深谋远虑擅长自保的人,绝不会因意外身故,也不可能是被别人害死,否则通判府必然会为其报仇,所以他的死必是韦念安刻意为之。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自唐如化的心中升起——莫非陆月楼当真在墩山有所发现,韦念安除掉他,其实是为了灭口。
唐如化豁然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在房间中来回踱步,不多时,额头上就生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并非他多思多虑,实在是越想越觉得此事很有可能。
毕竟若非是韦念安为了灭口,陆月楼根本没有必死的理由。
仔细想想,就算陆月楼近年来势力有所膨胀,已经让韦念安心生忌惮,然而真想除掉自己手下,韦念安又何必如此大张旗鼓地干掉,这样做,岂不明着告诉那些忠于陆月楼的人,事后应该找韦念安报仇。
作为一个对各方人物都有充分了解的幕僚,唐如化想,按照那位通判的性格,肯定会先软刀子割肉,一点点削除陆月楼的羽翼,最后再视情况选择要不要送人上死路。
击杀得这样仓促,倒像是出现了某种意外,逼得韦念安不得不出此下策。
若非陆月楼拿到了墩山内的宝物,又想私自昧下,韦念安有什么理由现在就干掉他?
唐如化又觉紧张,又觉得激动,既然生出疑心,自然得想法子验证自己的想法,他停下脚步,对手下一字字郑重叮嘱:“近来多多注意那位许家十一郎的动向……”
手下虽然不解,还是躬身称是。
或许是因为许鹤年身上不二斋少掌柜还有陆月楼下属的痕迹太重,唐如化在思考陆月楼的死因时,全程都没考虑过江南还有一个叫做问悲门的势力。
当然他也的确不容易联想到问悲门,毕竟朝轻岫行事低调,从未在陆月楼的案卷上留下过关于自己的只言片语。
对丞相府的暗探来说,打探许鹤年的想法并不是一件太困难的事。
作为一个经常出门玩,也乐意请客的人,许鹤年身边总围绕着许多新朋友,那些朋友有些来自官宦之家,有些则是富商的儿女,甚至还有瓦肆中说书弹唱的优伶或者某个恰巧在街道上与他多说了几l句话的路人。
只要对方看着跟郑贵人没太密切的关系,许鹤年都乐意与人说笑几l句。
今日金鱼门街卖烧肉的章家的女郎摆了赏花宴,宴席上请了个古琴上的大家。因为章家跟不二斋有生意来往,常向后者供货,加上许鹤年素好雅乐,便被新结识的友人们拉来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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