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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白展心念数动,忽然想到一个名字,面色跟着微微肃然,问:“你家主人莫非姓朝?”
朱红劲装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道:“程大人若有空相见,便请随我去。”
程白展看了她一会,末了缓缓点头。
邀约之地距离程府并不远,是华家的一处别苑。
华家乃是天下巨富,在江湖中的名声虽然不如不二斋那般响亮,到底同数富可敌国的大族,很愿意与天下豪杰相交,有时遇见贝藏居弟子上门请托,说是自己从外地过来,想要借住几天,也没有拒绝,而且很干脆拨了个独立的别苑出来。
别院面积有限,花园更是不大,程白展刚随那个来邀请自己的人掠上墙头,就看见了坐在凉亭内的白衣人。
白衣人年纪很轻,此刻正与旁边的同伴闲谈,眉目间还有一种恬然温和的气质。
在见到衣服颜色时候,程白展心中已经有七八分笃定,他纵身前掠,几个起落停在白衣人身前,拱手道:“听说朝门主要到定康一行,不料竟然已在城中。”
朝轻岫微微一笑:“在下之前就是行动时不够谨慎,才惹得许多人外出奔波。”又道,“四玉请程大人时,应当已经说过,我来此,为的正是七皇子的案子。”
程白展当然已从郑贵人处知道了消息,也明白这位问悲门主似与韦念安关系不错,很可能是真心相助,想要查清案情,于是道:“程某可以担保,英儿l绝非冲动之人,就算与人不睦,也不会擅下杀手,七皇子绝非死在她的手中。”
朝轻岫:“我也这样想。”又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许多日子,我远在江南,有些细节弄不清楚,还需程大人帮忙解惑。”
程白展:“朝门主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朝轻岫:“如今的松友山庄由谁看管?”
程白展:“还是小卓大人负责看守,至于清正宫的人手依旧留在山庄之中,应该也会帮忙,还有公孙大人那边也派了人来。”
他口中的公孙大人乃是皇帝身边的护卫头领,与清流跟孙相两边的关系都还不错。
朝轻岫缓缓点头,又道:“事后程大人应该已经打探过许多信息,可惜你当时不在山庄当中,后面调查得到的线索,总归没有第一手可靠。”
程白展闻言,眉间也略有惆怅之意。
朝轻岫:“所以若是在下想见见当时在场的其他人,不知可有什么法子?”
程白展:“说起来,那些年轻人近来似乎也打算再聚一聚。”
朝轻岫:“打算什么时候聚?”
程白展道:“就在今日白天。”
朝轻岫目光忽然一凝,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忽然变得幽暗起来,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看着朝轻岫的目光,程白展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觉到,面前这位江南武林的魁首是一个让人觉得莫名危险的存在,四目相对间,他竟有种想要去握剑的冲动。
朝轻岫忽然道
:“程大人久在朝中,且深受贵人信赖,不知现在是否有法子与贵人联系上?”
程白展微微蹙眉。
虽然大夏风气开明,却不代表官员能随时求见宫中贵人,虽然作为党羽,他确实有紧急联系方式,但一般不好请用。
程白展:“朝门主究竟有何事要我通知?”
朝轻岫想了想,蘸了点茶水,然后以指做笔,在桌上写了几行字。
程白展目光微凝,片刻后道:“门主有几分把握?”
朝轻岫笑:“把握的确不大,但程大人准备错过眼下这个机会吗?”
程白展盯着桌上的字,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字迹正慢慢变淡,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消失。
——他与朝轻岫不过初次见面,对方有这样的计划,竟也不对自己隐瞒。
程白展抬起眼,从朝轻岫清澹尔雅的外表中,看出了一种强烈的自负之意,他缓缓站起身,向前一揖:“既然如此,一切仰赖门主筹谋。”
华家在京城中的别苑数量相当不少,有些专门提供给客人居住,有些则是家里人的游玩之所。
其中名叫垂壑苑的别苑距离皇城很近,十分适合被城外危险吓破胆的小伙伴们过来来放松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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