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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寒下脸,眼眸泛着凌厉,轻轻瞧了一眼欲在出声的沈千,而后她沉声道:“老三,柳念瑶她不慎被人带走,又不是宁儿的过错,你凶她做甚?难不成让宁儿顶撞郡主不成?”
“宁儿若是顶撞郡主,那惩罚可不单单是她一人。”
老太太话语中暗藏玄机,偏得沈千明白,他不甘放下手里的茶盏,垂眸理了理袖口,僵硬的牙关露出了几分憋屈的怒气。
偏只能如此,沈宁险些笑出声,可真是够可笑的。
这厢老太太叹了口气:“宁儿,快起,你父亲是被外面的胡言乱语给气狠了,并不是真的在生宁儿的气。”
“无碍的,宁儿怎么会生父亲的气。”
沈宁勉强扯了扯嘴角,勾起个轻轻柔柔的笑意,眉眼徒留丝难伤,而后她缓缓起身,轻语:“祖母,昨日之事宁儿也有错,宁儿想着左右是瑶儿与念儿一同,定也不会出什么事。”
“罢了,终是宁儿未照顾好妹妹们。”
老太太轻喝了沈千几句,将人撵了出去,而后慈眉善目拍着沈宁的柔荑,语重心长安慰了她好一番,才让人带着清月离去。
从福康院里出来,沈宁眸底的凉意就添了几分,嘴角紧抿,如今越接触沈家一分,她便越恨上几分。
若不是她知晓沈家人的真面目,
恐怕也以为她是被真心疼爱的。
回到文院里,沈宁半倚在软榻上,垂眸瞧着手里这些日子的账本,绣莲的裙摆随意的搭在一旁,清月坐在不远处磨着手里的香料,旁的秋云笑吟吟煮着热茶。
阳光打下一层细密的光芒,院里的小池面上泛起微微波澜,池里的锦鲤鱼儿聚成一团,花草树木齐齐向阳散着朝气,倒是一番好景色。
秋雨提着个黑锦包袱从沈家后院上翻墙进来,避开那些个女侍小厮,而后她又小心错开平日里四处巡逻的看家护卫,往文院而来。
她将包袱扔到文院后头的花圃里,三言两语打发了门口的婆子。
到了里屋,秋雨掀开帘子,将包袱递给秋云,才俯身行礼道:“姑娘,那些个甜水巷里的乞丐已将表姑娘的事大肆宣扬开来了,明个会比今个更好。”
沈宁勾起唇角,轻轻放下手里账本儿,微微直起身子,抬眸瞧着秋云柔声细语问:“如此便好,独玉可有回话?”
旁的清月将磨好的熏香点上,倒了碗清茶放在沈宁身侧的小木桌上,便随着秋云立在软榻旁不语。
“还未回话,这些日子二房十分安生,独玉还需伺候日渐暴躁的南哥儿,不过想来,她今夜就会来了。”秋雨话落,眼眸瞧着秋云放在一旁椅子上的包袱,又道:“姑娘,我今个出去打发那些个乞丐,回来路上被秦王的人给拦下,他只言里面的物件是秦王带给姑娘的。”
沈宁端起茶盏的动作一顿,眸光迟疑的望向椅子上的黑锦包袱。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我解释一下昨天为什么没更。
因为我昨天下午一觉睡到午夜……
第三十六章
旁的清月上前几步轻轻拿起黑锦包袱放在沈宁身旁的小茶几空余地上,而后秋云心细的将茶水移走,免得不小心湿了物件。
沈宁愣了会,才微微坐直身子,指尖划过包袱上的暗纹,她一眼便瞧出,这包袱用的料子是平日里秦昱极其喜爱的黑墨云锦。
想来是前些日子她因着沈南断腿一事写信谢他,虽不知秦昱是如何得知她动了手脚,不过以人秦王的身份想必就算不愿参与朝政,也对如今皇城里的俗事多少都知晓几分。
不知想起些什么,沈宁抚着包袱的手一顿,细密的睫毛颤了颤,面颊苍白了些。
自往于今,男子皆不喜女子满腹心机亦或者心狠手辣,而如今她利用母亲与大理寺柳大人家里妇人的交情来折辱沈家的两位哥儿。
她微微阖了阖眼,咬紧了牙关,面颊褪去玉粉成了惨白,纵使知晓秦昱不会喜她,却仍不愿他厌她。
屋里熏香绕绕梁三尺,热茶微微冒着白气,偏静得呼吸可闻,不免显得外头鸟鸣声大了些,平日里被秋雨秋云敲打的那些个女侍婆子也安生默语,免得在被人挑了错处。
立在沈宁身侧的清月抬眸望了眼强忍伤神的自家姑娘,她自小就跟在沈宁身边,若是夫人还在,她家姑娘也不必如此辛苦。
想到此,清月心里止不住的心酸,虽如今自家姑娘的心思为了安稳活着,弯弯绕绕了些,但从人的表情中她还是能瞧出几分。
半响,她轻轻柔柔的开口:“姑娘,你不妨打开看看王爷给你带的什么物件,饶是清月也十分好奇,想着咱们当初在陈西关那几日,平日里我与秋云秋雨闲时也会念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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