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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对方回。

蒋樾樘是随口回的，他的注意力全在她脸上。

脸蛋上有非常明显的淤青。

相果注意到他一动不动的眼神，低头抚了抚脸，然后默不作声的越过他，转身下楼。

她穿着宽松的冬季校服，袖子拉到手背，不大不小的书包里似乎没多少重量，不过她另一只手上多提了一个帆布包。

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清晨，至少对蒋樾樘来说，是的。

从他搬回来到现在，他的负面情绪几乎都是隔壁一家给他带来的。

相果下了楼，在一层门口停留了一会儿。

因为怕停留过久会再次遇到那个人，所以她从帆布包里翻找口罩的速度快了许多。

一把戴上后，校服链条拉到顶，整理了下头发，尽量放松情绪去上中学。

她所就读的赫兰中学在赫兰区边上，接近于郊区。

那是一个环境，师资，和学生待遇都非常好的中学。

相果当时刚被接过来，本来定下的学校不是这间，而是相华栋在这附近随便找的一间交钱就能进的中学。

后来是她小姨实在看不下去，拿着她的小学成绩和几篇拿过市一二等奖的作文找了关系，通过入学考试以及面试才进的赫兰中学。

赫兰中学学费昂贵，住宿费以及其他学费都贵，为了省下这笔费用，她每天只能五点起床，五二十分出门坐公交，到学校再吃早餐。

今天起晚了一些，她几乎是跑着去公交站的，掐着下一辆公交进站的时间，她快速在绿灯侠过了马路。

昨晚下了一晚上的雨，凌晨接近破晓才停下。

晕黄的光线先太阳一步从云层钻出来，斜照在公交站等车的相果身上，她柔软细腻的毛发被阳光亲抚着，像被渡了一层光。

上了车，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位置，但幸好不是很拥挤。

她靠在平时人们放行李箱和货物的地方，手绕着栏杆，打开p3连接相机，开始听bbc纪录片听力。

一个小时的车程刚好足够她听完一集。

下车时，时间刚好到六点三十分，她先去食堂要了一份小笼包，揭下口罩那一刻，对面桌上的人都愣了一愣。

相果没理会，埋头迅速吃完，收拾好餐具，拿上东西离开食堂。

进了学校再戴口罩不是很合适，她只能低着头靠边走，走过几条走廊，穿过大堂上到四楼，向着初三八班走去。

早读已经开始了，但这一路上除了尖子班基本没有班级在好好看书。

八班，烦闷的早读时间过去一半，娱乐时间到了。

老班正在拣一些最近的新闻说给同学们听，大概是五一长假快到了，为了提高学生们的警惕性，所以最近的新闻都有掺和着一丝沉重。

相果从后门溜进班里，低头沉默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直不太喜欢的乖巧学生发型微微垂在耳畔边，耳尖地听到了‘失踪’这个词汇，大意是讲述一名学生和家长闹不愉快，离家出走，然后被深夜出门遛弯的凶手得逞了。

相果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整理带回家的书本和作业。

昨天比较点背，一回家刚放下书包就碰上黄妍和相华栋后脚进门，然后就开始质问相华栋为什么带女人出入宾馆。

她当时心想：第三十五次。

今年，在她眼前上演的，这是第三十五次。

这两人一年到头来一张床上都睡不到三十五次。

每回不是这个约人打牌，那个出差，就是这个打牌，那个旅游。

相果已经想不起来上次三个人同桌吃饭是什么时候了，她基本早午餐在学校吃，晚餐在外面下馆子或者打包回家，她上回吃家常饭还是新年回家乡的时候，奶奶亲手给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