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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家（第2页）

“孩童尚且有此心，某屈辱事秦这么多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昭明说的话表面上看起来是童言无忌，但本来就是他精心设计过的，直接戳到了客人的心窝子。

“小孩子不懂事，大人，您别放在心上。”玉匠上前安慰客人。

“不，你说的不对宋君，”客人纠正玉匠，“这孩子从小在齐地长大，却还记得自己是个楚人，再找不到比他更懂事的孩子了。”

所以我是住在齐国，但祖籍是楚国。昭明根据大人们的对话不断校准着身份的信息。

“我的孩子现在在秦国，他也是自小就在别国长大。”公子说，“虽然我知道我的想法很自私，但若是他也这样想，把自己当作一个楚人，那该有多好啊！”

我好像大概已经明白了，昭明快速分析局势，眼前的这个公子大概是在秦国当了很长时间的质子，现在他回来了，但是他的儿子成了秦国的质子，他想给自己的儿子找个保镖或者书童，正好看见我年龄合适。

到秦国去陪伴质子，等他回楚国的时候跟着回来，应该能够获得不错的地位吧，昭明想起了吕不韦的故事。

要说有什么风险，那就是万一质子早夭，就倒霉了，白在秦国吃苦，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想要我去陪他？”昭明继续问公子，“多大？是女孩子吗？”昭明明知故问，为的是表现出自己有兴趣。

“你这小子，谁教你的？”母亲大人听了之后居然脸红了，她小声训斥昭明。

“我家的是儿子。”公子回答他，“但是家里有不少女孩，你想要可以选一个。”

说的应该是女仆吧，女儿估计他舍不得，昭明心想，不过问题不大，我不介意。

“好，”昭明点头答应，“我跟你去。”

“娃！”母亲大人想要阻止他，被玉匠拦住了。

“哈哈哈，好，果然自古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公子见他答应了，表现出了十分开心的样子。

去吧，昭明还是下定了决心，这个世界上不存在风险的选项是没有的。自己这个周目虽然初始的时候获得的信息更多，而且还有了明确的主线任务，不用像之前那样盲人摸象，但相对的，地位太低微了。

如果学韩非李斯那样的士族，先去拜师学习闯出名气，然后入朝当官，时间太长了，很难说来不来得及赶在秦国进攻楚国之前，混到能在国家层面说的上话的地步，毕竟楚国不是秦国，士人的晋升通道远没有那么顺畅。

“宋君，我今日就回去准备，明日来接这孩子。”公子和昭明商量好之后，和玉匠二人行礼走了。

“娃，你真要去啊？”晚上，娘和玉匠开始帮昭明收拾东西。

“已经说好了。”昭明回答她。

“秦国很危险的，”母亲大人说，“秦国人打仗的时候冲锋，腰间都别着脑袋！”

倒也不至于，我见过秦国人，甚至和他们打仗还赢过。昭明心想。

“你说这些他哪里懂，小孩子不知道害怕的。”玉匠拍了拍母亲的肩膀。

“呜呜呜，娃，娘好舍不得你啊！”玉匠话音未落，母亲哭了起来。

“娘，我也舍不得你。”昭明安慰她，“没关系，你们好好的过日子，等我以后长大了就来接你们，我们回楚国去。”

“好，有志气，爹等着。”玉匠听了之后笑着说。

第二天一早，楚国的公子果然带着礼物来了，大的小的有几个箱子，也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不过以这家人的生活方式，但凡箱子里是稍微值点钱的东西，估计够他们俩过活十几年了。

做玉匠也挺好的，商品净值高，开张一次能吃好久。昭明看着楚国公子给的报酬，心想。

要不是有任务在身，这辈子学学手艺打打玉，混混吃，其实也挺不错的。

“娃，秦国那边冷，你记得多穿一点。”出发之前，母亲千叮咛万嘱咐。

“知道了，娘。”昭明回答。

“秦国人都爱吃肉，你记得要吃点青菜。”母亲又交待。

“好，孩儿记住了。”昭明回答，能不能吃青菜，也不是由我做主，我是去打工的，又不是少爷。

“学了功夫也不要好勇斗狠，和别人要和气点相处，不要打架，记住了吗？”母亲大人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

“嗯。”昭明也难过了起来，虽然过去的日子很平淡，不像一周目那么惊心动魄，但他同这家人也相处了十多年了。这对父母亲是真的爱孩子，比昭家那老爹老哥强太多了，弄得他也有些舍不得。

“走了，小孩！”楚国的公子见到这样的场景也有些动容，他摸了摸昭明的头，带着他上了马车。颠颠簸簸的路上，昭明听到了母亲断断续续的哭声，随着马车的前进越来越远了。

“父王当年要我去秦国，走的那天他都没来送我。”路上，公子对昭明说，“我在离开寿春的道路上等到了傍晚，确定他肯定不会来了才走。那是我第一次离开楚国。”

“小孩，你真幸福，我好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