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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因此这乡间的水泥路虽没有街灯引路,却也并不黑暗。
安家到林家的路程并不近,好在院子里还停着一辆父亲当年骑过的黑色单车,安然踩着单车,车着安安,向林家赶去。
经过桥头的时候,安安突然指着林家的方向,喊道:“然哥,不好了,林家着火了!”
安然抬起头一看,林家院子里果然冒着火光,却并不像着火。
——不好,难道是林远在烧毁日记?
这样一个念突然在安然的脑子里萌生。
安然脚下的动作忽然之间变得更快更急了,很快便来到林家院子外,一眼便可看见林远正蹲在院子里,一张一张地焚烧着手里的那本黑皮日记。
那一辆黑色单车刚在林家铁门前停下,院里的那只大黄狗便挣扎着铁链“汪汪”地吠了起来。
安然扔下单车,迎至铁门前一推,那两扇铁门竟“呀”的声开了。原来在安然之前,宁晴曾回家探望林远,匆匆离开时,竟忘记了将房门锁上。
安然二话不说,便冲进院子里夺下林远手中的笔记本。安安也紧随其后。
林远大声嚷道:“还给我!把笔记本还给我!”
安然道:“这笔记里面有什么,你竟然这么着急毁掉他?”
林远急道:“笔记是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关你什么事?”
“我——”
安然刚要开口,林远的一双眼睛瞪他,大声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是你抓走了我的妈妈!”
他再一次大声吵嚷道:“你听见没有,我叫你走!”
安安道:“林远,你先冷静一下!”
林远的一双眼睛冷冷地瞪着安安,道:“我的事,不用你关!”
“我——”安安竟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回头看着安然。
安然并没有走,反而朗声道:“我希望你知道,并不是我要抓你妈妈,而是她做错了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他强调道:“无论谁做错了事,都是一样的,包括你,也同样包括我。”
“做错了事?”林远说,“我妈她做错了什么?”
安然字字道:“她杀了人!就是他杀死了你的父亲!”
林远忽然呆住,怔了怔,道:“就算她真的杀了人,她也只是杀死了一个该死的人而已,她有什么错?”
安然道:“该不该死,并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他说:“况且,无论怎样,他还是你的父亲,不是吗?”
林远突然道:“不!他不是我的爸爸!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安然道:“我知道你们母子俩曾遭受过不少的委屈,可是无论怎样,他毕竟还是你的父亲——”
林远突然抢着道:“我已经说过,他不是我的父亲!他是一个疯子!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安然忽然道:“所惜你就不惜杀了他?”
林远揺头道:“不!我没有——我没有杀他!”
安然道:“不是你杀的,难道真的是你妈妈杀死的他吗?”
林远揺头道:“不!我们谁都没有杀他,是他自己该死!”
安然笑了笑,道:“他既然该起,那你们又为什么不惜一切地将他的尸体抛至桥下?”
林远揺头道:“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
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他一面揺着头,一面向着屋子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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