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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一支金钗,竟要将湖水全都引出去,这得浪费多少人力物力?
“这莲子湖的湖水每年春天都要引水清淤,寻找金钗只是顺便之事罢了,沈姑娘不必多心。”萧珏安慰她道。
沈兰这才安心,向萧珏感激地道:“如此,多谢二公子了。”
那到底是母亲送与她的,能找回来自然还是要找回来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雪飘摇,如意馆内,少年人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
留在外间伺候的思檀听到动静忙进来看看,“二爷,今日怎么了?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萧珏忽然起了身子,“思檀,你去让人烧些热水备着。”
烧水?
思檀小脸登时红了起来,她伺候萧珏已四五年了,其他的世家公子像萧珏这样的年纪,都已开始经历人事,偏偏自家爷,至今也没有开窍。
她一个女孩子,总不好去提醒。
如今深更半夜,他翻来覆去难以入睡,又让她差人去烧水,难道是……
思檀羞涩地攥了攥领口,如蚊蝇一般的低声应了,便去安排外面守夜的人找小厨房去烧水。
吩咐过后,她正想着回去伺候萧珏时,却见萧珏拿了架上的披风,竟只穿着亵衣便裹着出去了。
“二爷,您这是要去哪儿?”她吓了一跳,这么冷的天,萧珏却穿的这么单薄在夜里出门。
“你别管了,在这里等我回来。”
他此刻虽冷得打颤,但那双星眸却格外的亮,思檀跟了他许久,一眼便看出他此刻的满心欢喜。
萧珏就这么跑了出去。
“二爷不会是疯了吧?”一旁守夜的小丫鬟看着自家爷那单薄又有些滑稽的背影,忍不住道。
“谁知道呢。”
思檀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
她回了屋内,又拿了件极厚的裘袄,抱着站在了廊下,目光殷切地看着院外。
她也只着了一件内衬的棉裙,寒风吹来,冻得她都有些站不稳。
此刻眼圈红红的,心底涌上不知多少酸涩。
约莫过了两个多时辰,天将将亮,萧珏浑身湿漉漉的回来,他的头发都结了一层冰屑,冻得连路都走不稳了。
思檀忙上去拿狐裘裹住他,眼泪一下子滚了下来。
她让丫鬟把烧了好几遍的热水送上来,拉着萧珏便进了屋子里的暖炉边,她一边用自己还算温热的掌心把萧珏的手搓出几分温度来,一边把热气哈给他,握着萧珏冰凉的手,思檀只觉得自己的心比他还要凉。
等了这么久,又见他这般回来,她怎会不明白萧瑞是去做了什么,不由哽咽着道:“二爷这是何苦呢?那位姑娘已是有未婚夫的人了,你做这些都是白忙活。”
白日里也是,听得沈兰两三日身子还没好,便跑到百味轩特意让配了药膳,还特意细细的嘱咐:“银鱼锅里要多放些枸杞和鸡肉片,这两个配上银鱼最是补气血。”
人家那银鱼锅,分明是不放枸杞与鸡肉片的。
思檀越想越为自家爷不值,他做的这些,沈姑娘连半点都不知道。
萧珏冷得发抖,却对着她有些憨直的笑了笑,“是吧,我也觉得我挺傻的,但是我真的挺开心,在水里的时候我竟一点儿都不觉得冷,想到她看到金钗高兴的样子,就觉得一切都值了,可惜……”
他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看着暖炉里跳跃着的火光,幽长地叹了口气。
辰时,沈兰醒来,不知是否昨日那一场银鱼宴起了效果,她整整一夜安眠,睡得极好,起来之后只觉得身子都比往日轻快了许多。
她换上衣服,简单梳洗了一番,便到屋外透透气,刚出了门,便听锦书惊呼了声。
“姑娘,你的金钗!”
她顺着锦书的视线看去,只见那支金丝玉兰钗正好好的放在她房间窗子外的窗台上。
窗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将那金钗略略掩着,恍如雪絮压满了玉兰枝头,在这寒冷的冬日,显得格外清雅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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