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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此一时彼一时嘛!”他拿起云南白药往手上喷,他个子高手指也长,长的手指骨节突出,食指由于长时间劳作成了一张弓。
&esp;&esp;“你的项链!”凌楼把项链放在凌穹桌上。她正埋头在题海中,为一道函数题目冥思苦想不得结果。手插在头发中,面部肌肉都写满苦恼,项链从草稿本上滑到桌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拿起项链攒在手心,脸上洋溢出幸福的笑容,“怎么不说那项链是别人送你的?”
&esp;&esp;“说了,是你自己没听好不好?”凌穹不看她哥,语气平静。
&esp;&esp;凌楼想了想,实在想不起她说这是别人送给她的诸如此类的话。
&esp;&esp;“对不起!这件事是哥哥做得不对!”气氛一度陷入沉默,印象中这还是哥哥且行且珍惜
&esp;&esp;时间倏忽推到了五月,五月的云堆在山尖,似乎只要爬到山巅就可以摸到。橘黄的天空划过几声清亮的哨声,安居镇今年来了一批鸽子,灰的白的都有,灰白交错,徘徊在各家各户院门前。有人家看见了也给它们一些吃食,这些鸽子得了食物也渐成家养,不怕人,在僻静小巷跟着人来去,步子迈得有模有样。
&esp;&esp;凌楼嘴里吹着口哨走进小巷,身后跟着一大群鸽子。他两只手揣进裤子口袋,警帽夹在右边小臂和腰部,上面来人视察,需要统一着装上班。穿上警服走起路来只觉得脚底生风,格外轻快。鸽子在他身后也学他走路的姿势左摇右晃。“不要跟着我!”他转身厉声对鸽子们说,他停鸽子停,他走鸽子走,像训练有素的军队。“拜托,姑奶奶们,不要再跟着我了好吗?”他转身戴上帽子,甩过的帽子让鸽队后退了几步。
&esp;&esp;“啊,你这是闲得当起了教练了?不错!”白老师穿着件白色短袖,右臂搭着淡棕夹克和他并肩走。
&esp;&esp;凌楼脸上现出无奈的笑,“你就不要取笑我了!”又问,“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每周日高三学生放假半天,白老师没有回家,和一群老师在篮球场打了整个下午的篮球,汗渍浸透了衣衫。现在微风徐徐吹了一阵,觉得温度尚适合。由内而外,自外向内都透着舒适爽快。凌楼看见白老师下半身的球裤,恍然想起今天周日。
&esp;&esp;“看不出来你也是个运动爱好者!”
&esp;&esp;白老师的眼角向上扬起,“只会打打篮球!”
&esp;&esp;“又谦虚了不是?”他左臂搭上白老师的肩膀,他对穿警服的自己有绝对的自信,认为一定可以赛过穿球服的白老师。白老师的球服还没能说是完全的球服,他混搭得显得不伦不类,至少在凌楼看来是这样。
&esp;&esp;白老师向左移动几步躲过他的手臂,“热得厉害!”他自认为他不是个谦逊的人,一点儿也不,小时候考了一百分放学第一时间会把试卷拿给爸妈看,会做的题在课堂上踊跃回答,从来不懂得把外露的锋芒往回收收。现在还好了些,很多事情原来不需要自己说,好的坏的都会有人说,比自己说的更为栩栩如生,动听得多,好的开了花,坏的结了果。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人言可畏,心向前步伐才能向前,内心必须足够强大且坚固。在世上来走一遭有着太多的不容易,同时也是人生之幸。
&esp;&esp;“我的衣服,你什么时候还我?”
&esp;&esp;凌楼拍了拍他的肩膀,“优秀教师嘛,这么有钱,还在乎一件衣服做什么?实话实说,送一个学生上清华北大有多少钱的奖金?”见白老师没有回答,又自语道,“没多少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退休以后有退休金嘛!”白老师转念一想,那件衣服丢了也罢,有些东西是注定要丢掉的,背负着只会把人拖垮。
&esp;&esp;“那我先走了!”白老师掏了掏耳朵,和凌楼告别,这人不止喝了酒聒噪,清醒时亦如此。
&esp;&esp;九哥从家里出发,沿着小巷出去又在府门路和天朝路的各条巷子都逛了一遍。从府门路一号巷出来碰到一个肩扛麻袋满脸络腮胡的瘦子,这个人它连续碰到了好几次,记忆中他有一张巨大的网,那张网会从天空飞过来。它老了,因对人间还存着眷恋,那里有它爱的和爱它的人,所以一直坚持和时间赛跑撑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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