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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忐忑心意话出口（第1页）

阿璃端着药膳，沿着廊道缓缓前行，秋风微凉，拂过她的面颊，她紧紧攥着托盘的边缘，心跳如擂鼓般急促。她的脑海中不停地盘旋着接下来要说的话，想着如何措辞，才能既恭敬又不至于过于唐突。

她深知，老夫人一直对她甚是宽厚，从未苛责过她的工作。她在郁府这些年，虽然饱尝人情冷暖，却也是靠着老夫人的庇护，才能勉强过得下去。正因如此，她对老夫人始终怀有一份感激之情，心中更是不敢轻易冒犯。然而，这份感激并不足以消除她对自由的渴望。每每想到能离开这四堵墙，她的心中便多了一分希望。

走到老夫人居所外，阿璃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吧。”屋内传来老夫人温和的声音。

阿璃推门而入，将药膳小心放在桌上，柔声道：“老夫人，今日的药膳我已准备妥当，请您趁热服用。”

老夫人微微一笑，抬眼看向她，眼中流露出几分慈祥：“阿璃，你每次准备的药膳，味道总是很合适。这几日秋风渐凉，你也要多注意保暖，别着了凉。”

阿璃听得心中一暖，微微低头，轻声应道：“谢谢老夫人关心。”

她站在桌旁，低眉顺眼，心中却是一阵阵翻涌。她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时机，必须抓住这片刻的独处，把自己心中压抑许久的话说出来。可真要开口时，却又觉得喉咙发紧，声音仿佛堵在嗓子里，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阿璃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道：“老夫人，其实今日阿璃来，还想求您一件事。”

老夫人正捧起药膳碗，闻言，微微挑了挑眉：“哦？何事？”

阿璃抬起头来，正好对上老夫人那双略带疑惑的眼神，顿时心中一紧，几乎要开口的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她在心里暗自叹了一口气，只得再次试探性地道：“老夫人，阿璃伺候您这些年，承蒙您的照顾，心中一直感激。但……但阿璃总想着，若能出去闯一闯，也许会有个更好的前程……”

她声音渐渐低下去，心中忐忑不安，双手也微微发抖。她知道自己这样的请求，实在有些唐突，甚至可能会被视为不忠。可她却又不愿再继续在郁府耗费青春，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老夫人闻言，微微一怔，放下了手中的碗，神情变得有些沉思。她并未立即作答，而是静静地看着阿璃，目光中透出几分深意。

阿璃被那目光盯得心中更加忐忑，额头微微冒出些冷汗，几乎要跪下来请罪。她咬着唇，抬头看了一眼老夫人的神色，又急忙低下头去，心中暗暗想着，若老夫人真的生气，只怕自己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

过了片刻，老夫人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探究：“阿璃，我一直知道你是个有心思的孩子。在府里这些年，你做事认真，从未有过差池。现在忽然想要离开，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阿璃心中一颤，连忙摇头：“没有，老夫人，阿璃绝对不敢胡言乱语。这些年来，您对阿璃的照顾，阿璃心中记得清清楚楚，从不敢忘。只是……只是阿璃一直想着，自己若能学好医术，将来也许能有一番作为，不至于一辈子做个婢女。并非是想离开郁府，而是想为自己谋个前程。”

老夫人听罢，默然片刻，目光柔和下来：“你这番话倒也说得有理。我这些年看着你一步步成长，确实是个勤奋懂事的孩子。我也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好，不会因为一时的选择而后悔。只是你在府里才不过几年，突然提出要离开，这个决定我需得好好考虑。”

阿璃闻言，心中一阵紧张，嘴唇都微微发白了。她知道老夫人未曾拒绝，但这话语中却也未有明确的答复，让她心中一片惴惴不安。

“老夫人，阿璃……”她刚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老夫人轻轻抬手制止。

“你不必急着说。我自然是愿意看着你有好的前程的，但这事儿非同小可，必须仔细思量。”老夫人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许平静，“你先回去吧，让我想几日，定会给你一个答复。”

阿璃听了这话，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老夫人没有当场拒绝，算是给了她一线希望。她小心地行了个礼，轻声道：“那阿璃就先告退，感谢老夫人宽容。”

“去吧。”老夫人微微点头，目送着阿璃离开。

阿璃退出房间，走在廊道上，心中复杂万分。她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藏在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感觉轻松了许多。然而老夫人那淡然的语气，却又让她心中隐隐不安。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但也没有给她一个肯定的承诺。老夫人说要考虑几日，这几日等待的煎熬，可想而知。

接下来的几天，阿璃依旧按部就班地做好自己的分内事，然而心中那份焦急却是越来越难以掩饰。每当她在药房内翻阅医书时，脑中总会忍不住浮现出老夫人那沉思的神情，她猜不透老夫人到底会作何决定。

春桃几次见她心不在焉，便悄悄凑上前，低声问道：“阿璃，你那日和老夫人提了离开的事了吗？”

“提了。”阿璃点点头，眼中却有些迷茫，“只是老夫人说要考虑几日，这几日实在让人心焦。”

“这说明她也有心让你出去闯闯。”春桃劝道，“不然早就直接拒了你，何必费这个心思呢？”

阿璃听了这话，心里微微有些安慰，但也明白老夫人心思难测，不到最后，谁也无法确定结局。她在焦虑与期盼中度日如年，每天在药房中熬煮汤药，却仿佛每一分每一秒都拖得无比漫长。

终于，在第四日的下午，一个小丫鬟匆匆跑到药房，对阿璃说道：“阿璃姐，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

阿璃心中一紧，知道这可能就是老夫人的答复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后将药材整理好，才慢慢朝老夫人的居所走去。

一路上，她的心跳如擂鼓，脑中无数次地预演着老夫人的答复，既怕老夫人会毫不留情地拒绝，又期待着一个好消息。直到站在老夫人房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门，方才将那份忐忑藏在了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