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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燕?
这个姑娘就是韩玉燕?
潘金愁眉不展,只是从衣服中掏出一袋银钱交给了韩玉燕,“韩姑娘,拿着钱,换个地方生活吧。”
韩玉燕没有接下银子,目光凿凿地看着外面的斜雨,幽幽道:“横竖不过是一死的,我啊,有这般不堪与破烂的身躯支撑着我,我没有未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那王鼎会恶有恶报的,我去牢狱的时候,见着他了,他受的的刑罚可重了,他还背负这一个杀妻的罪名的,他是难逃一死的。”
“这样啊,”韩玉燕送了一口气,笑了笑,“那也不算是冤枉了他。”
潘金凝望着手中的钱袋,问道:“韩姑娘,你真的不打算走吗?你的一生还有很长呢?去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好好生活下去吧。”
“可我能去哪呢?”
就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那沉甸甸的银子在潘金的心中不再是那种抵过生死的东西了,似乎便成了轻于鸿毛的身外之物。
凹陷的眼眶浸满了眼泪,手中的银子也握得更加紧了,褐色而干枯的手掌企图将钱袋的东西握成灰烬,可换来的是指节的酸痛。
“很好笑吧,偌大的人,竟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韩姑娘。”
蓦然的一声使得潘金与韩玉燕都向神像之后望去,似乎很不可信这破庙中藏着两个人。
井春解释道:“我们比两位来的要早些,并不是有意偷听的,只是一直没找个合适的机会出去,还行两位见谅。”
也那就是说,韩玉燕与潘金的对话井春和阿明都听见了。
潘金尚且还记得今早遇见井春的事情,“你是京兆府的人?”
与今日上午说出的话如出一辙,正是一点新鲜感也没有。
“是,京兆府画工井春。”
“京兆府衙役韦明。”
既然已经自爆了家门,井春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直接说明了来意,“韩姑娘,潘大叔,两位请随我们到京兆府一趟。”
潘金将韩玉燕护在身后,“我们不去,我们有没有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不去!”
井春却是看向了韩玉燕,道:“我相信韩姑娘应该能闻出这破庙内的味道,韩姑娘应该知道这破庙时何处,神像身后又是什么?”
“是胎盘。”
“这个,”井春拿起瓷片,“应该就是分割死婴脐带的工具吧?”
韩玉燕没有否认,反而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当日生子匆忙,实在是找不到什么东西能剪开脐带,便只能将瓷碗敲碎,这才算是将脐带割开。”
既然已经承认了,井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道:“那就请两位随我们去一趟京兆府吧。”
适才,韩玉燕才转了身,面容很是冷静,颠了颠手中的饭盒,道:“今日,我还未给阿爹送饭呢?可否等我送完饭之后再去。”
奇怪,那语气中有着莫大的冷静,偏偏是对这世间毫无留恋的声音,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在井春耳中却是充满着恳求。
井春看了一眼尚且还在下雨的天气,回道:“外面还在下雨。”
井春的意思是外面的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即使要给韩父送饭,也不该是这个时辰。
韩玉燕掀开竹篮,里面的碗与神像后面瓷片的花纹一样,都是青花的,“再不送去,饭菜就凉了。”
随即,韩玉燕又补充道:“若是二位不放心,大可跟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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