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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健把领带夹举起来，那双琥珀雕成的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由金黄转为黑黄色，死气沉沉，全无神采。而那块虎骨在他衣兜里就散发出臭气，就好像已经被扔在垃圾箱里几百年了一样，臭得钟乐岑直捏鼻子。左健紧皱着眉头把衣服翻过来直抖：&ldo;精气突失，倒好像……&rdo;钟乐岑接口道：&ldo;精魄已绝，徒留朽骨！&rdo;沈固打开窗户：&ldo;你们能不能说点人听得懂的？&rdo;如果只是钟乐岑一个在说天书，那没什么，可是现在加上一个左健，一起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他就心中不快。左健和钟乐岑异口同声：&ldo;伥鬼已除，虎精已灭！&rdo;沈固皱起眉：&ldo;伥鬼已除？你们做什么了？&rdo;左健摇头：&ldo;只怕另有其人。&rdo;&ldo;什么人？&rdo;左健仍旧摇头：&ldo;天下之大，能人辈出，滨海市虽然不大，也未必不是藏龙卧虎之地。&rdo;他笑起来，&ldo;无论如何，伥鬼已除，这总是好事。&rdo;沈固摇摇头，把醋瓶子往桌上一摆：&ldo;好，那就庆祝一下吧。&rdo;左健深深吸口气：&ldo;还真香。别说，很长时间没吃过面条了，要说还是家常饭最好吃。&rdo;他拿起筷子，刚刚夹了一口进嘴，腰间的手机又催命似地尖叫起来。左健把面条吸溜进嘴，掏出手机接听：&ldo;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到。&rdo;放下手机，他惋惜地看着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狠狠又扒了一大口，&ldo;我得走了。下次有机会，再跟钟先生探讨。对了，&rdo;他俯身轻轻敲敲沈固面前的桌面，&ldo;上次我说的事，考虑考虑呗。&rdo;左健一阵风地跑了，沈固把那虎骨和领带夹找了个塑料袋装起来：&ldo;这个怎么办？&rdo;钟乐岑捏着鼻子往后退：&ldo;放外头吧。左警官也真行，闻着这味也能吃下去？&rdo;沈固把东西拎到屋外去，淡淡地说：&ldo;真饿的时候，什么也吃得下去。&rdo;他说得轻描淡写，钟乐岑却从里面听出了些东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默默地坐下来捧起了碗。沈固给他倒了点醋：&ldo;去去味。说起来，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呢，这虎骨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到那人肚子里的？&rdo;钟乐岑用筷子支着下巴沉思：&ldo;这块虎骨该是虎生前的尸骸，伥鬼用它来保存虎的精魄，可能，它就藏在你看见过的那面镜子里。凡是被它相中的人，就能看到虎头饰品，然后虎魄就借机吸取这人的精气。至于虎骨为什么到了那个人腹中‐‐我想他定是与伥鬼接触过，伥鬼趁机将虎骨放入他腹中，如此一来，虎魄便会附在此人身上。&rdo;沈固仍然听得一头雾水：&ldo;这么说这头虎早就死了？&rdo;钟乐岑点点头，想起刚才那臭气，不由皱了皱鼻子：&ldo;死了不知多少年了！&rdo;沈固皱眉：&ldo;你说伥鬼是被虎咬死，然后不得不为虎役使，那么虎死了伥鬼难道不是解脱？为什么还要带着这虎骨，又千方百计地害人让虎骨来吸取精气？&rdo;钟乐岑苦笑一下：&ldo;不。伥鬼一旦为伥，就不能再与虎分开，除非找到合适的替身来替代自己得以再入轮回，否则如果虎死，伥鬼也将形神俱灭。这就是伥鬼为何极力为虎骨择人的缘故。我想虎骨之所以在人腹中，应该是伥鬼自身难保，危急之中将虎骨藏在此人腹中。因为虎死只余残骨，全靠伥鬼择人的精气才能生存，伥鬼一死，精气无从供应，虎骨唯有直接附身在人身上才不致毁灭。所以那人会突然发狂，就是虎魄要直接附身了。&rdo;沈固沉吟着：&ldo;你当时为什么要让他吃狗肉？&rdo;钟乐岑挠挠头：&ldo;虎食狗则醉。我虽然能画困兽符，但灵力不足以困住虎魄，所以先灌醉了它，才好下手。不过，也只能暂缓一时，如果虎骨不跃出那人体外，你又没有击中它，还真不知它会逃到哪里去。这伥鬼伤人命不只一条，若不是你的煞气，只怕也未必杀得了它。&rdo;沈固摆摆手，对钟乐岑对自己的评价已经不加理睬了：&ldo;如果你当时不用什么困兽符，那人会怎么样？&rdo;钟乐岑犹豫一下：&ldo;我也不知，但看那情形，说不定‐‐会化虎。&rdo;沈固想起当时那男人脸上的黑黄条纹和突然尖利的指甲，默然无语，半天才说：&ldo;那这事，就算结束了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