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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乐岑用力支撑着他直往下溜的身体：&ldo;行行，不干就不干了，我们先回去再说，你别在外面闹了。&rdo;苏完迟钝地转动着头：&ldo;酒呢？酒呢！&rdo;他突然回手，一拳朝钟乐岑打过去，&ldo;你把老子的酒又藏到哪去了！&rdo;他比钟乐岑高半个头，钟乐岑支撑着他已经有些吃力，这一拳只好把脸一偏，用肩膀硬受了一下。沈固眉头一皱，跳下车过去，一把将苏完扯过去，转头问钟乐岑：&ldo;住几楼？&rdo;苏完眨着眼睛想看清眼前的人：&ldo;你，你谁啊你！滚，滚开！&rdo;沈固扯下他领带，三下两下绑住他乱挥乱打的手，弯腰就把他扛到了肩上：&ldo;住几楼？&rdo;钟乐岑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固把苏完扛起来，赶紧说了个楼层，在前面带路。楼道狭窄堆满杂物，苏完一路连踢带骂，惊动好几家开门出来看，弄得钟乐岑不得不左边右边地道歉。钟乐岑住的地方不大，也就四十几平方，一室一厅一卫，厅里放着张沙发床，家具不多，收拾得很干净。沈固把人甩到沙发上，苏完难受地用手在脸上乱抹。钟乐岑赶紧去卫生间绞了条热毛巾来给他擦脸。沈固站在一边看着：&ldo;他整天喝成这样？&rdo;这人算是钟乐岑的什么人？钟乐岑苦笑一下：&ldo;也不是。大概今天心情不好。&rdo;沈固冷哼了一声没说话。借酒浇愁是他最看不上的事，尤其是还发酒疯打人。&ldo;你朋友？&rdo;钟乐岑点了点头。苏完这会也老实了，手还被绑着就已经在沙发上睡死了过去。钟乐岑蹲下身给他把鞋脱了，又把领带解开，然后拉开被子给他盖上，这才想起来屋里还有个人，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来：&ldo;谢谢你。那个，喝杯水吧？&rdo;沈固摇摇头：&ldo;不用了。没事我就走了。&rdo;钟乐岑站起来送他，还没走到门口，苏完已经在沙发上翻腾起来：&ldo;乐岑，乐岑‐‐&rdo;声音里还带点哭腔。&ldo;嗳‐‐&rdo;钟乐岑站在门口进退两难。沈固再次摇摇头：&ldo;不用送了，我认识路。&rdo;这一番闹腾，沈固回到家已经快十点了。502的门还是虚掩着，沈固的钥匙声一响，庞峰云就从屋里走了出来：&ldo;沈哥‐‐&rdo;沈固看他欲言又止的神态，站住脚：&ldo;什么事？&rdo;这几天创城活动，他几乎天天加班，算起来已经有好几天没见过这群年轻人了。庞峰云低着头，神情憔悴：&ldo;沈哥，我想跟你商量件事……那个房租，我们能不能缓一个月？&rdo;沈芝云租房子给他们只是象征性地要点钱，他们自己也知道，所以每次都是一到日子就交，从来不拖欠。沈固看看他：&ldo;出什么事了？&rdo;&ldo;罗薇她住院了。今天在大街上晕倒了，医生说是心脏二尖瓣有什么问题，要做手术。我们那个广告单子要到下个月才能结款，现在……有点周转不开。&rdo;&ldo;知道了。&rdo;沈固摸出钱包，把这个月刚提的工资抽出来给他，&ldo;房租的事你不用惦记了，这个你先拿着用，等手头活动了再还我。&rdo;庞峰云感激地看着他：&ldo;谢谢沈哥。罗薇后天做手术，我这会去医院替卢纬，他盯了两天了。&rdo;将军印罗薇死了，死在手术台上，心脏骤然停跳，医生抢救了一个半小时，人还是没救回来。池莉莉哭得眼睛都肿了，一件件地收拾着罗薇的东西，收到袋子里。罗薇的父母死得早，有一个妹妹，从小寄养在叔叔家，这次会来把罗薇的东西带回去。沈固站在502，沉默地看着池莉莉一边抽泣一边收拾东西。卢纬站在一边，失魂落魄地发呆。其实大家都知道，他喜欢罗薇，只是从没明白表达过。庞峰云还在医院太平间，就等着罗薇的妹妹来。&ldo;走吧。&rdo;看着池莉莉把东西收拾好，沈固开口。罗薇的东西并没多少，除了几件衣服，就是她最心爱的相机和几件饰物。池莉莉手里拿着从罗薇手指上摘下来的那枚虎头戒指，又哭了起来。沈固过去把戒指拿下来放进盒子里：&ldo;火车要到了，再不去就接不到站了。&rdo;罗薇的妹妹叫罗蔓，出乎沈固意料之外，居然打扮得很时髦，穿了件颜色鲜艳的外套，跟他们说话的时候嘴里还嚼着口香糖，并没有为姐姐意外死去而悲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