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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苦逼的证人（第1页）

勾栏瓦舍本就是娱乐场所。这里有各色各样的艺术，唱歌，跳舞，戏曲等等表演形式可以说应有尽有。和现代的娱乐场所有异曲同工之妙。

北周的勾栏瓦舍并不等同于妓院，而是一种商演。欣赏这样的商演，自然是要付钱的。

街边卖唱，卖艺。却是另外一种取财之道。只不过这样的表演靠的是打赏，也就是俗称的江湖卖艺。如果觉得好，便可以多赏几个。觉得不好也可以不赏。

若是酒楼茶肆的老板看着卖艺的人可怜。偶尔也会允许这样的人进入酒楼助兴。至于能否讨到赏钱，全凭食客喜好。

翠红在酒楼卖唱本该属于这一种。但是这位翠红姑娘可不一般，她本是四会县知县元尚的姘头，元尚的县衙就在古来镇。

食为天的这块地方，也是元尚强行留给翠红的。翠红在这里表演比在勾栏瓦舍下手还狠。只要听了曲的，最低要赏一贯钱。古来镇的居民没有不知道的。

今天碰上了吃生米的。证明这个小伙子不是古来镇的人。对于这样的外乡人，翠红的原则是能多要绝不少要，最好是一次性掏个干净。

“这位爷有所不知，小女子和父亲在食为天卖艺可是在县衙备了案的。小女子卖艺所得可是要缴税的。海龙王的保命税、平安税、过路税，小女子也是要交的。

海龙王说了，小女子的歌喉堪比南海龙宫雅乐。海龙王早有规定，凡是听小女子曲的，最低也要赏钱一贯。如若有客人赏的少了，小女子恐怕连税都不够缴的。

小女子第一个向大爷讨赏，大爷怎么也得给小女子打个底儿。赏个十贯二十贯的不嫌少。如若能多赏些，小女子更是感激不尽。”

俊俏小伙的鼻子都气歪了。十贯二十贯还打底儿。要知道一个农户一年的收入不过十贯二十贯而已。

北周的商税向来混乱不堪。除了盐、铁这些管制物品之外，其他的商税基本就是一本糊涂账。北周商人的地位本就低微，即便缴纳再多的税赋，官府也不买账。

什么时候听说歌女也要缴税的。这事儿基本上只有大一点的勾栏瓦舍才会涉及。即便如此，这里一大部分都落入了税官的腰包。

为了保平安，这些大的勾栏瓦舍大都会寻找一座靠山。每年盈利的一部分都会被这帮无耻的靠山拿走。翠红如此嚣张的讨要赏钱，莫非仗着海龙王的势力不成。

“小娘子在县衙有没有备案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食为天是吃饭的地方，大爷我今天不高兴，就不打算赏你了，你能奈我何？”

翠红听罢！柳眉倒竖。海龙王现在是来不了，但是古来镇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县衙可开着呢？外乡人想赖账，门都没有。

“既然大爷这么说，小女子请大爷陪我到县衙走一遭。若是县太爷认为你可以不赏，小女子便不要你的赏。若是县太爷觉得你必须赏。就算把你卖了，你也得给赏钱。”

卖艺讨赏，居然敢讨到县衙。这还真是千古奇闻。走遍大江南北还是头一遭见。小伙站起身来到朱战的桌旁道：

“兄台，小弟方才见兄台请一位素未谋面的道人用餐。想必兄台高义，如今小弟要陪这位小娘子去一趟县衙！还望兄台能同行为小弟做个见证。”

倒霉，倒霉，真倒霉。怕什么来什么？一朝廷钦犯帮人家去县衙作证，这不是在找死，这是在作死。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不等朱战回绝，翠红率先道：

“呦，感情还有同伙呀！在坐的各位，若是想去县衙的便一道去。若是不想去的，还请赏下几枚铜钱。”

话音刚落，食客们纷纷向翠红的盘子里扔钱。不大会儿功夫，食客走的一个不剩。果然，赏的最少的赏钱都是一贯。

朱战摸了摸腰包，他也准备扔下一贯钱离开。这种是非能不参合尽量不参合，尤其是自己的身份特殊。

帅气小伙一把拉住朱战道：“兄台，我们已是同伙，你能轻易脱身吗？小弟王平保你去县衙无事，望兄台一定施以援手。”

不光是漂亮女人惹不起，帅小伙同样惹不起。王平看似很随意的一拉，却已经扣住了朱战的脉门。只要朱战敢说不同意，王平便会发难。虽然朱战有十成把握可以甩开王平的手，但是同样会把事情闹大。

在得罪翠红，和得罪王平之间选，朱战只能选王平。翠红虽不是善类，但她和海龙王有勾结。单凭这一条，大家都是钦犯谁怕谁呀！反倒是王平，谁知道这家伙什么来历。

倒霉的朱战陪着王平和翠红径直来到了县衙。到了县衙朱战便后悔了，翠红的身份定然不简单。她来县衙好像回家一般，鸣冤鼓都是衙役帮着敲的。

三通鼓响，四会县知县元尚升堂。朱战这个苦逼的证人随着王平和翠红一同来到了堂上。

歌女惹不起呀！一个个都是戏精。刚刚还趾高气昂的翠红，这会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倒在堂前。

为了戏演的逼真，翠红扯乱了自己的衣袍。手臂上还出现了几道红痕，也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弄的。

这家伙巧舌如簧，把强行讨要赏钱的事儿，编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就听她一边哭一边说，卖力的开始了她的表演。

“青天大老爷，民女翠红为生活所迫，不得已去食为天卖艺。今日午时，民女表演之后上前讨要赏钱。哪知，哪知，这位爷不但不给赏钱，还对民女动手动脚，民女乃是良家女，并非下贱女人，岂肯就范。

民女告诉这位爷，民女去食为天卖艺，可是在县衙备了案的。望他不要太过分。

不想这句话激怒了这位爷，他不但口出秽言，还说县衙也不能将他如之奈何。民女老父见民女受辱，上前解劝了两句。

不料这位爷出手便打，民女老父被他打成重伤。幸好周捕头巡街路过，这才救下民女。周捕头本欲拿下这位爷，为民女做主。这位爷居然有持无恐，说愿意随民女来县衙。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民女做主呀！”

王平和朱战听的瞠目结舌。翠红的台词不但说得溜，而且还说的绘声绘色。明眼人猜都能猜到，这家伙干这事儿不是一次两次了。

最可恶的是，和翠红一起在食为天卖艺的老头是被抬上来的。验伤之后，居然说是真伤。加上周捕头的证词。几乎把这案子做成了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