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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打了很久,纪筝有些担心她,下楼去找,在宿舍院子里树下找到她。
童然只穿了件杏白色的连衣裙,抱着膝盖蹲着,手机关机撂在一旁。
纪筝从后面走过去,和她一起蹲下,手搭在她肩上,默默无言。
童然啪嗒啪嗒落下泪来,哽咽道:“筝,我不想移民。”
“他们从小到大都没有管过我,为什么现在又要来干涉我?”
说着说着,她把头埋进膝盖里,抽噎声像雨滴渐次。
纪筝心头沉甸甸的,绕过去抱着她。
有些选择有的人选,有些选择没得选。
童然的小腿渐渐在风里变凉,她哭了一会儿,手背一抹,动动僵硬的四肢,脸被吹得干涩。
“然然,”纪筝忘着零星亮色的夜空,怅然道:“你去了,还会回来吗?”
“我不知道,”童然声音干哑:“也许回来,也许不回来了。”
“我报了交换生的名额了,”纪筝擦擦她眼角即将干涸的泪:“到时候去找你玩。”
童然瞪大眼睛,注意力被转移:“去a大的那个。”
“嗯。”
“周司惟知道吗?”
“我还没告诉他,”纪筝有些迷惘:“你打算怎么办?”
童然环着手臂,沉默片刻:“我也不知道。或许是缘分不够吧。”
随即,她又耸耸肩,挤出一抹惨淡的笑:“不过咱俩不一样,我是未必还能回来,你去几年而已,周司惟又不是等不起。”
纪筝浅浅呼出一口气:“算了,不想了,未必有我的名额呢。走吧,回去了,别冻感冒了。”
院子里的小猫叫了两声,秋天到来,黄绿的叶铺满地板,仿佛几只小猫天然御寒的被子。
纪筝头发还没干就跑出来,吹了一会儿冷风,第二天不出所料地感冒,一直打喷嚏。
周司惟都在帝都,纪筝和他通过语音联系,敏锐地听到她说话声音嗡嗡地,一直在吸鼻子。
纪筝上完一节课,一包抽纸去了一大半,中午回到宿舍,接到外卖的电话,匆匆下楼,在外卖柜里拿到周司惟给她点的感冒药。
她拿到药,冲开黄褐色药汤,喝完之后又往嘴里赛了颗糖,甜滋滋瞬间掩盖苦味。
初秋的天气反复无常,纪筝虽然按时喝药,感冒仍然一天天加重,和周司惟打电话时的鼻音也越来越严重。
中秋晚会彩排在即,她去服装店试了衣服,窗户没关严实,冷风灌进来,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试完衣服昏昏沉沉回到宿舍,喝了药之后躺下就睡。
睡到一半,迷迷糊糊被童然摇醒,纪筝揉着眼睛:“有事吗然然?”
“你手机静音了吗?”童然急道:“我刚在楼下看到周司惟了,他说打你电话不接。”
“周司惟?”纪筝瞬间清醒,摸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很多未接电话和信息,她顾不得再问,爬下床趿上拖鞋下楼。
回来睡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这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刚到寝室门口,纪筝远远地就看见周司惟等在梧桐树下,黄叶落满地,他皱着眉,一副行色匆匆的样子。
她鼻子一酸,跑过去径直扑进他怀里,仰头鼻尖通红:“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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