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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试图洗白为正统玄门，无疑又遭受了强烈的质疑。为此，陆少淮曾三度找秦菜，人间三度出面澄清。只是由于秦菜和周碧华的关系是撇不清的，说此事与人间完全无关，就等于不承认秦菜和人间的关系。而人间要洗白为正统玄门，最主要的依靠，又是因为先知。秦菜不表态，人间所有人都望着他这个新上任的首领。陆少淮表面仍波澜不显，闲暇时却约了白芨喝酒。逍遥阁，陆少淮本身不是个好女色的人，他专用待客的地方也十分静雅。白芨半倚在吧台前，陆少淮自己调酒。他自从被老爷子收为徒弟之后，一直养尊处优。但是这并没有影响，他调酒的动作依然优雅而灵活：&ldo;这种酒是我自己配的，我把它叫作疗愁。&rdo;白芨接过，见杯中一片浅碧，轻抿了一口，不由赞了一句：&ldo;口感醇厚，只是这样的度数，太易醉了。&rdo;陆少淮苦笑了一声：&ldo;醉了更好，不用理会烦心事。&rdo;白芨知道他不会单单请自己喝酒，这时候也只是笑了一下，不说话。陆少淮也给自己调了杯疗愁，这时候半个人都靠在白芨身上。这是他向人表示亲热的姿势，陈科他们无比感激泣零，而白芨微微往旁边一侧身，避了过去‐‐这个不识抬举的家伙！白芨也皱眉‐‐这辈子用这么亲密的姿势靠近他而没有惹他反感的人，一共就两个。还两个都是女人。陆少淮眸光微沉，声音也配合着叹了口气：&ldo;白芨，给我出个主意。人间其实是有多余的人，子矜那边换器官的人，要养她母亲，倒也可以。只是这样只会坐实了秩序栽给人间的罪名。朱阳镇那边，现在秩序肯定也在等着我们动作，以便拿住更多把柄。&rdo;白芨又喝了一口酒：&ldo;女人真是麻烦，对不对？&rdo;陆少淮料不到他会说这话，摸摸鼻子笑了笑，没有说话。白芨把杯子摁在桌上，起身道：&ldo;其实二爷不用担心，她承受不了的。&rdo;陆少淮一愣，白芨已经走出了房门。他看了看眼前的空杯，其实有时候用人如同养狗，需要咬人的时候希望它性子烈、体格强壮。咬完人的时候又觉得这性子不服管、难伺候。秦菜沉默了半个月，她半个月没去星宿厅。天庐湾别墅的负一楼，周碧华已经形同枯骨，那层薄薄的皮肤已经渐渐干涸。她的手腕、脚踝和腰间被铁锁捆绑的地方，衣服早已磨成碎片，皮肤全部脱落，露出白森森的骨头。她的双眼早已是可怖的赤红，头发日渐变白，完全看不出活人时的面貌。秦菜天天陪着她，跟她说话，而她的回应永远是剧烈的挣扎和野兽般的咆哮。谈笑和沙鹰在负一楼的时间也很多，但秦菜更愿意单独和周碧华呆在一起。最后谈笑终于忍不住提议：&ldo;要不……用意外身亡之人的脑髓来补周阿姨……反正你平时换人器官也是一样。&rdo;秦菜突然笑了一下，她站起身，缓步走向被绑在承重柱上的周碧华。周碧华一口牙全部白森森的，见到她过来，像饿极的野兽看见食物一样喘息。秦菜脚步不停，渐渐行至她面前，她猛然伸头，一口咬在她脖子上。她实在是太饿了，竟然撕下秦菜一大块肉。秦菜体内鲜血转化不及，恢复能力也变得非常慢。但她依旧不避不闪，周碧华以她血肉为食，慢慢地开始充盈起来。秦菜的血肉染湿了睡衣，滴落一地。谈笑转过头去，连沙鹰都微侧了脸。半个小时后，周碧华似乎吃饱了，在她醒来之前，秦菜转身上楼。她找了一件以前的黑袍穿在身上，血在上面，如同水渍。下楼的时候周碧华正一脸疑惑：&ldo;老四，我好像睡了好久一样。&rdo;秦菜给她也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将她的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她笑意清浅，声音温柔：&ldo;妈，我们回家好不好？&rdo;周碧华一听，整个人都神采焕发：&ldo;现在吗？也是，我都出来好几天了吧？也不知道老五怎么样了，老头子天天打牌，不晓得给他做饭没有。&rdo;秦菜带她出门，谈笑和沙鹰要跟上车，她摆手制止了。那夜难得有月，她开着车，陪周碧华逛三画市。周碧华以前从来没有晚上到过这种地方，不时对着闪烁的招牌指指点点。看见广场上跳舞的人，她也能好奇半天。秦菜详细地跟她解说，周碧华看了一会儿，就没了兴致：&ldo;老四，我们赶紧回去吧。家里不知道都成什么样子了。&rdo;秦菜微微点头，霓虹七彩的光芒坠入眼眸，心头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