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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也就产生了。
崔闾开在内城的商超,说了不禁止任何人出入,废止了从前外城人不得踏足内城的禁令,结果就这样一个对于外城百姓而言如此欣喜的消息,传到南城门那块,竟然无波无澜的过去了,爆火的商超开了一个月,南城门那块的百姓,无一人前往,他派在那边蹲守的衙差,闲出屁的去聊骚那里面的孩子,想哄着人踏出南城,结果叫乡里长唆使个疯汉子给咬了一口,正正好在腮帮子上留了个大血牙印,回衙秉告时,简直一脑门火大,要不是大人耳提面命,不许动手,他那刀就真的忍不住了。
没见有人这么堕落的,东西两城都有一条道可以于南城相望的,结果,那两城来往的百姓,个个手拿肩扛的往家里搬东西,每天热火朝天的干活挣银子置家伙什,换谁不得跟着一起奋斗啊?
偏南城门这块上的人,就不,就能忍得住诱惑,管孩子在家哭闹,老婆娘子低声哀求,那里面当家做主的男人,把着道路口,严防死守的不让出,就要把自己日子过成异类,过的人弃鬼厌。
崔闾也来火,给了那个被咬了脸的衙差病假,冷笑着吩咐所有胥吏衙差,再不许往那边去,他们想堕落就堕落,想烂就烂着,他才不会出面去与他们谈,揣着如此心思之恶毒之人,不配得到他的怜悯与接济。
这些人永远不明白,一个上位者想要搏名声,永远是不必去向下讨好的,就像钉子户的房子非要坚持不肯拆,那规划者完全可以绕开他,就让他遗世独立,独门独户,索群寡居,成全他的独立与冒险。
上位者的眼睛只会盯着上位者,有钱什么买不到?他可以让全府城百分之八十之人夸他好,甚至为他立长生排位,那么这余下的一成人再到处说他的不是,说他沽名钓誉,也只会成为上位者眼中的刺头毒瘤,与无法教化的愚民。
想用一副烂泥地里的身子,来要挟心存善念者,那是最最愚蠢的方式。
就像他陪太上皇去西城察访,对着那些贪心不足的男人,其实也可以用冷处理的方法,晾一晾他们,等他们自己受不住了主动来谈,如此,主动权就会一直被他们牢牢抓在手里。
可谁叫他遇上个真正从心里体恤百姓的太上皇呢?人家是真一门心思做实事,一颗搞阴谋诡计的心全怼在朝堂上了,对着“淳朴”或被生活逼迫偶尔想岔了路的子民,那是真宽容,真能忍。
崔闾要不是陪着他去的西城,就那些为了多分土地,而将女子贬的一无事处之人,根本不可能给好脸色,对着那胡搅蛮缠之人,直接能以杀威棒震之。
他也是忍了又忍的,才将那股子怒气压下去,凉凉的眼神一直从西城回到衙署办公堂,才勉强收了回去。
太上皇的龙兴之地在北境,他所有的一举一动,北境百姓都有目共睹,并给予了他非常正向的反馈与支持,偶尔一两个刺头,也会被其亲族镇压下去,他的那些惠民之举,是直接呈现在那一地的百姓眼前的,所以,他的号令与指向,那一地的百姓无有不从无有不应。
可其他州府不是,包括江州在内的所有百姓,只是知道天下换了姓,未尝有亲身体会过太上皇的与民同甘共苦的过往,也没有直接参与过他的那些惠民之举,听的各种小道消息,就跟听传奇似的,根本无法感同身受。
还有一点就是,北境普及了四五十年的教育,那里几乎人人识字懂算术,从那里出去的掌柜伙计,根本不愁活干。
可大宁天下,又有多少个州府能做到人人识字呢?
愚民愚的不就是未开化的思想么?可他们上哪去识字呢?没有条件让他们理解太上皇的土改理念,而太上皇目前也是做不到全天下普及文化知识,那些掌握着大量书库的勋贵世族,从根本上就要断绝百姓的自我意识,对于推行文化普及,全都嗤之以鼻,连所谓的大儒,也在跟天子算账,说读书所需的花费,不是平民百姓能承担得起的,再说,让百姓全都上学识字去了,谁给他们的田地浇水施肥,谁帮他们做工干活,那户部税收又从哪里来?
他们把户籍制度分的那么细,匠藉、工藉、乐藉、军户、灶户,以及水上船户,为的,不就是遏制民众意识的觉醒么?这些被分出来的所谓贱藉,三代内都被拒在考场之外,那剩下的普通农户,再因田地失去生活来源,靠着佃地过活,就算有资格进学,又哪里真的有那个经济实力供养呢?
所谓的耕读之家,得是经过至少三代人的积累,才能举全家之力供出一个孩子,如此限制苛刻的进学之路,非以天道酬勤来涵盖的,有时候还得靠着老天帮忙,及全家人的齐心携力。
这就导致太上皇对这些子民们,很是心存愧疚,以为自己登鼎之后,就能一展抱负,推行许许多多的惠民之政,让天下百姓都能在他这一代人的手里,不说致富,至少能得个温饱,脱离被奴役的命运,然后教育一视同仁,可惜种种理念出师未捷,如今便只能硬灌输,然后用自己巨大的忍耐力,去容忍质疑与不理解他的子民,想着尽量能以更温和的方式,教这些人跟着自己的脚步走,有北境一地的先例在,他难到会挖坑给自己的子民吃?
可沉淀了上千年的封建教条,不是靠嘴说靠宽忍,就能说服和改变的,崔闾在梦里看过他的一些所谓的心路笔记,说是野史,可现在想来,其实都有迹可寻。
人总是在吃亏以后长记性,太上皇的忍耐力,也会在亲近人受损伤甚至危及性命之后告馨,那野史上有记一则杀民事件,录的是宣和三十二年后的某日,说太上皇与百姓拔刀相向,怒斩一镇百姓近百人,后被不要命的史学官添上一笔暴戾辣评,但正史记录里,却没有这一则事件的任何描述。
崔闾却是透过那不知真假的心路笔记,旁测了一下自己身处其位的憋闷郁结,然后再以太上皇视角揣测之,其实不难联想到他情绪崩溃的点。
他又不是真的神,本来就以杀伐起家,对敌从不讲柔情,为了彻底杜绝北境的外族之扰,他甚至欲将整个凉羌灭族,要不是人家跑的快,直接逃去了俄尼楚,恐怕这世上早没有凉羌一族的存在了。
这样一个人,能忍住手里的刀,不砍向那些怎么也说不通的封建老顽固,十几二十年的奔走在大宁朝州府各地,心性忍性耐心已经非常人不可得,上位者的身份从来没有蒙蔽过其双眼,也从来没有想将手里的刀,对准那些跳脚与他对着干的愚民百姓,换谁来都得赞一个圣人言。
可人哪有不崩溃的点?只没戳到痛处而已。
无论正史是否记载过太上皇的失态之举,但作为人来讲,尤其是近距离与太上皇相处了这些日子的崔闾来讲,他是信野史里那一段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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