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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宋嘉言幼时的神棍&ldo;预言&rdo;，昭文帝也不由陷入一段深思，那时他不过先帝三子，虽然自有野心，但，先帝在位，野心自然不能外露。那时，他已经与宋荣交好，到宋家时，听说宋荣一儿一女，便提出见一见。彼时，宋嘉言不过周岁，竟然奶声奶气的说他有祥龙近身……要说那样的童言稚语没在心中烙下印象，是假的。甚至，很长的一段时间，昭文帝就是靠着宋嘉言神棍般的童言稚语，方熬过了种种艰辛，最终登上帝位。如今一想到宋嘉言，倒真有些冥冥注定的意思了。待昭文帝同宋嘉言说起此事，宋嘉言早有腹稿在心，笑，&ldo;我倒不记得了。小时候许多事，都模模糊糊的。听祖母说，我小时候常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父亲带我去了回西山寺，许多事就都忘了。&rdo;这对狐狸父女，从不是被动挨打的性子。各种可能性经过种种预想，早套好了词，就等着昭文帝来问了，自然对答的一丝不差。宋嘉言眉毛半挑，&ldo;不会有人说我是妖孽上身吧？嗯，让我想想，传闻中的苏妲己可就是给狐狸精上了身才迷惑了殷纣王。&rdo;说着，宋嘉言就笑了起来，将脸凑过去，笑眯眯的问，&ldo;陛下，看我可像千年狐狸精？&rdo;宋嘉言的相貌绝对不属于倾国倾城的一类，但，75分也是有的。标准的鹅蛋脸，微微斜挑的长眉，杏眸薄皮的眼睛，当这双眼睛描了一丝淡淡上挑的眼线，就有了那么一丝媚惑之意。昭文帝轻啄她的唇，宋嘉言忽然两手抱住昭文帝的脸，说，&ldo;上次陛下吻的我很舒服，这次换我来吻陛下。&rdo;宋嘉言的亲吻很生涩，昭文帝慢慢的引导着她，两人渐渐的相倚偎于一处。孩子是重中之重，宋嘉言只是倚在昭文帝的臂弯，柔声道，&ldo;传闻，汉武帝钩戈夫人生来拳握不能展，后见汉武帝，伸出手来，拳中握一玉钩。陛下，有人拿我的出生做文章了吗？&rdo;昭文帝温声道，&ldo;朕会解决的。&rdo;&ldo;我观史书，凤武帝尚未登基时，便有人说凤武帝出生时云南地动为不祥。最后，非但凤武帝为盛世明君，就是凤武帝的姐姐宁国大长公主殿下，也是战功非凡，成为赫赫战将。还有女主武皇帝，唐太宗将武氏之人全都清出后宫，命运依旧是命运。&rdo;&ldo;你信命吗？&rdo;&ldo;信也不信。&rdo;宋嘉言眼睛柔亮，望着昭文帝，&ldo;陛下选秀之时，我因腿伤不能待选，后来爹爹上书后，陛下免了我的选秀，我心中暗暗高兴了许久。&rdo;昭文帝笑，&ldo;你不愿给朕为妃？&rdo;&ldo;我不喜欢一堆女人争一个男人，也不喜欢游离于家族、皇权、子嗣之中的种种算计。&rdo;宋嘉言道，&ldo;我最初的意愿是嫁一个像我二叔那样的男人。&rdo;&ldo;宋子焘啊。&rdo;&ldo;二叔只二婶一个妻子，无侍妾通房，两个人一条心过日子，多好。&rdo;宋嘉言浅笑，&ldo;对于男人而言，事业前程是第一位的，对于女人，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去找别的女人睡觉？我不想进宫，不只是陛下难以给我一个名分，我也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住在宫外。什么时候，陛下想起我，来看看我。这里只有一个宋嘉言，没有陛下的妃子嫔妾，只有我与我们的孩子。&rdo;&ldo;你可不像这样没信心的人？&rdo;&ldo;我一心祈盼着能与自己的丈夫同心同德的过日子，不过，我是个挑剔的人，我的丈夫，起码得是能入我眼的人呐。&rdo;似方谅那样的贱人，宋嘉言根本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昭文帝忽然问，&ldo;你与秦峥议过亲么？&rdo;&ldo;不但与秦家议过亲，也与宁安侯府议过亲。&rdo;宋嘉言一叹，&ldo;秦峥是个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人，他没有他的家族更重要。宁安侯夫人是我的大姨母，我嫁过去，能过很舒服的日子。&rdo;&ldo;朕看，那个李睿对你似乎有些意思。&rdo;昭文帝时常往来于西山别院，见过李睿两回。&ldo;李睿是个很克制的人。&rdo;昭文帝微微一笑，赞叹，&ldo;嘉言，你眼光真准。&rdo;宋嘉言眼光的确一流的准。昭文帝不由道，&ldo;端睿已经十八岁了。&rdo;宋嘉言闻弦歌而知雅意，问，&ldo;陛下是在为公主的婚事操心么？&rdo;昭文帝笑，&ldo;你有什么想头儿不成？&rdo;&ldo;俗话说，千金难买心头好。端睿公主为陛下爱女，富贵已极，她又是个聪明果断的女孩儿，选什么样的驸马，想来公主肯定也心里有数。陛下只管问公主就是了，只是有一点，莫要让有心人利用了公主的亲事才好。&rdo;宋嘉言道，&ldo;就是陛下，真正喜欢公主，就帮着公主真正挑个合适的驸马。不是为了拉拢重臣，只为了给自己心爱的女儿挑一门好亲。&rdo;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到下晌，昭文帝就要回宫了。宋嘉言送昭文帝出门，看昭文帝走远，方回了别院。与此同时，宋荣也不忘叮嘱老娘一声，&ldo;如今朝中不知谁传的闲话，说嘉言幼时是呆傻儿。娘，若有人敢在你面前这样说，你只管啐回去。&rdo;宋老太太张张嘴，忽而拉了儿子近前，不安的低声道，&ldo;老大，那啥……&rdo;宋荣安抚的拍拍宋老太太的手，说服老娘对他而言不过轻而易举之事，宋荣温声道，&ldo;娘，孩子小时候，哪里看得出聪明与笨来？这些年，嘉言吃了多少苦，如今，能做皇后，是她的福气，也是咱们宋家的福气。&rdo;做妃子那名不正言不顺的外戚，与做国丈哪里一样？哪怕如宋荣，若说不愿意做国丈，也是违心矫情之言。宋老太太活了这许多年，别看文盲一个，反应并不慢，狠狠的点了点头，立刻改了口，&ldo;自小，我就说言丫头是个有福气的。&rdo;宋嘉言少时，刚生下来时，的确有些呆傻的模样，除了吃奶哭泣，不会说不会笑。宋老太太说宋嘉言是魂魄不全，又厌她是个女孩儿，就没抱她到自己院儿里养活。后来，娶了小纪氏，宋嘉言忽如突然开窍一般，变得机伶无比起来，又会说又会笑的，极是讨人喜欢。原本傻乎乎的孙女变得聪明伶俐，叫谁说都是祖宗长眼啊，如今想起来，确有几分不同寻常之处。宋荣道，&ldo;娘，还记不记得先头言丫头她娘生言丫头的时候，咱们一并梦到鲜花满屋。这就是大大的吉兆。&rdo;宋老太太更加信服儿子的话了。反正她孙女做了皇后，她就是皇祖的祖母了。子不语乱力怪神。方太后好意思拿着宋嘉言幼时的痴呆经历说事儿，朝中群臣实在没这么厚脸皮效仿。如今，只得等着天祈寺方丈天祈大师的批算结果。天祈大师是众所周知的高僧，与西山寺方丈属同行，大家都在和尚界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西山寺方丈还与天祈大师时常一道论论经、说说佛，友好的很。而且，宋嘉言还有一个性慧的佛名儿呢。与我佛的渊源，简直流长啊。当然，方太后为求稳妥，还是道，&ldo;佛门有佛门的说法儿，道有也有道家的法门。立后并非小事，必要谋以万全才好。&rdo;不待昭文帝说话，方太后便道，&ldo;哀家听说帝都来了个活神仙清风道长，最神通不过了。&rdo;虽然天祈大师是有数的高僧，并不是会容易被收买的。但，皇权之下，什么不能收买？方太后自然要荐一下妥当的人‐‐清风道长。于是，昭文帝便宣了天祈大师与清风道长一并为宋嘉言批断八字。方太后并没有直接将宋嘉言的八字给这二人，而是直接给了三人的八字。天祈大师香汤沐浴，三批三断，都是指着宋嘉言的八字，道，&ldo;此八字，至尊至贵，五行缺火，却是长离之兆。若是贫僧所料不错，五行大旺，寻常男子必然般配不得。此女命格，最宜帝王。将来必定母仪天下。&rdo;昭文帝大喜，道，&ldo;嘉言小字如离。&rdo;天祈大师道了声佛号，不再说话。方太后的脸色变幻一阵，依旧还希望寄托于清风道长身上，示意那纸上的三女的八字，问，&ldo;道长以为此女八字如何？&rdo;清风道长亦是直接指出宋嘉言的八字，&ldo;看八字命格，此女为贵。命中犯桃花煞，几段姻缘均不成，唯至尊之人相宜。&rdo;无量天尊，这是贫道第二遭给宋姑娘批算八字了，罪过啊罪过。记性太好，想装不知道都不成。两人话音一落，昭文帝大喜过望，方太后满目颓丧。八字此关算是顺利的过了。方太后将自己那不争气的兄弟承恩公叫进宫一通臭骂，关键时刻从没有不掉链子的，竟然给她荐了个奸道进宫，坏了大事。承恩公挽袖子回去找清风道长麻烦，方太后索性直接在慈宁宫称病不见人，就是昭文帝，不过偶然才见上一回罢了。没法子，昭文帝只好让戚贵妃与丽妃好生服侍方太后。昭文帝再卷起袖子跟朝臣死磕。其实这次真的没要昭文帝费什么力气，彭老相爷是昭文帝做皇子时的师父了，这些年，君臣相宜，又有师生之分。彭老相爷绝对正直的拿圣人标准严加待己，更加严于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