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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二少和小孩儿同时看去。模糊的照片中，那个孩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三个人，无论走到什么方向，那双眼睛总是准确地落在他们身上。龙二少抓紧了自家小孩儿的手。姜大少反射性也想去抓林小竹的手，被龙二少的眼神给蹬老实了。人家是牵着手，而他是左手抓右手。林小竹看着照片上那孩子，动了两步。尽管照片没动，但奇怪的是，那双眼睛确实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照片上孩子的笑容诡异。“我，我听说，”姜大少结结巴巴地举手和林小竹表示，他看上去颇为忐忑不安，眼睛根本就不敢朝着照片上的孩子看去：“拍照的时候盯着照相机，拍出来的照片的人物的眼睛，会给人造成一直盯着人看的错觉。”林小竹否定了这种说法：“他是真的在看我们。”姜大少怂了，哆哆嗦嗦地靠近了俩人。虽然不能拉林大师的手，靠近他好歹有些安全感。龙二少鄙视眼，心里头看不起胆小的姜大少，他家小孩儿今年才十七岁都不害怕，他一个都三十的人了还胆子这么小，丢脸！小孩儿不知俩人之间的官司，指着墓碑上的照片，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认真：“放心，我们有办法的。”墓园一般的黑气儿几乎全部是从这小小的坟墓中出来，小孩儿看着照片，仔细观察了一阵，终于得出了结论。“这儿！”姜大少连连追问：“这儿，这儿是怎么了？这个坟有什么问题么？快说啊！我爸的灵魂还在那边晾着呢！”“嗯。”林小竹指着照片说到：“这人应该是孤寡一生，刑克六亲的命。他会活到86岁，不应该在三岁就死了。”“他是被折磨死的。”一句话，林小竹指出了照片里孩子的死因：“他家里人应该怕孩子怨气太重，才给送到烈士陵园里埋着的。这背后是有人在教的。”姜大少表示，他的智商听不懂啊！他急吼吼地催促道：“那和我爸有什么关系啊？”“当然，有意外。”龙二少鄙视的眼神轻飘飘地飞了过去，气得姜大少有火还发布出来，只能自己憋着。小孩儿在龙二少说出意外的时候，整个眼睛都亮了，看得龙二少心里边那是痒痒的。这不听话的小孩儿，真的是无时不刻都在诱惑着他，偏他还不知。龙二少心里头给小孩儿记上了一笔。“我不管什么意外不意外，你们能不呢别给我打哑谜了！”姜大少头发都快掉光了，可怜兮兮得和林小竹和龙二少求饶：“我们能不能别猜迷子了！你们快点说啊！”小孩儿崇拜的眼神还没收回来，看着龙二少：“坏就坏在这个在背后出力的人根本就是想要通过孩子来害姜老爷子。”“姜老爷子每年固定这个时候都会过来，这个消息不难打听。”林小竹说到：“照片里的孩子被折磨死后怨气极大，又未寿终就寝，被埋入了这个地方。”龙二少看自家小孩儿这自信的样子，心里头更是痒痒。这小表情，让他有种很诡异的熟悉感，就仿佛小孩儿天生就应该是这样。“原本他们是希望借着烈士陵园的正气来制住这孩子的，但没想到，背后的人下手要吞了姜老爷子的魂。”林小竹说着，绕着坟包子往东边走了两步。姜大少和龙二少亦步亦趋地跟着。小孩儿蹲下，身，准备去挖。“别动。”龙二少哪儿舍得自家小孩儿去碰那泥，眼神示意在那边充当呆头鹅的姜大少：“你去。”莫名躺枪的姜大少：“……”好嘛，谁让是他爹呢！姜大少认命，在林小竹面前的泥土中挖了几下。不过两把，泥土就成了红色。林小竹又换了方位，亮闪闪的大眼继续看着姜大少。姜大少：“……”在龙二少面前，姜大少感觉还是早点认命的好，他又拿着手去挖泥土。平日里养尊处优的那双手沾染上了不少脏东西，更让姜大少心酸的是，这泥土粒红红的还不知是个什么东西，腥臭腥臭的。事情还没完，这边的泥土才成红色，那边小孩儿已经站定另外一个点了。龙二少的目光威胁，和小孩儿亮晶晶的双眼，让姜大少无所适从。只有继续了。片刻时间，姜大少已经挖出来了八个坑。每个坑里的泥土都是红色，散发着腥臭腐烂的味道。姜大少曲着手指头，欲哭无泪。如果不是为了姜老爷子，他姜大少哪儿用得着做这些事情来着。小孩儿最终站到了坟包前，指着八个坑：“八方。”“咱们不要说有的没的了好不？”姜大少苦哈哈地问，又将龙二少的眼刀子来了，缩了缩脖子不敢说话了：“当我啥都没说。”“这些都是人血搀着朱砂，以八方之气蕴养怨气。朱砂辟邪。小鬼怨气重，克住至阳至刚的朱砂。这孩子的家人以为烈士陵园的正气能制住孩子的怨气，实则这孩子日日受阳火炙烤，八方地气酝酿。又被这正气镇压，成大患。”姜大少听林小竹的话，感觉身上凉飕飕的。他感觉脚脖子有些痒痒，低头看了眼地上。他身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生出了一颗颗的小红疙瘩。姜大少瞬间感觉身上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急得跳脚：“林大师救命！你看我脚上怎么了！长了那么多东西好可怕啊！”林小竹看向姜大少，他的脚上长了一层：“这是怨气，无妨，离开就可以了。”他说着，拉了拉裤脚，只见在他嫩生生的小白腿上有淡淡的嫣红痕迹。和姜大少的完全不同，小孩儿的脚上淡淡的嫣红反而有种让心喜的感觉。龙二少黑着脸，亲自把自家小孩儿的裤腿给放下，而后又拉起了裤腿子，指着自家小孩儿：“你看我呢？”龙二少的小腿肌肉虬结，上面不是疙瘩，也不是小孩儿的嫣红，而是一层细密的片状。小孩儿不自觉张大了嘴巴，蹲下来，细细的观察着。不对呀，这和是对说的完全不一样啊！他抬起头来，一脸迷惘，师父没交代过这样的啊！龙二少见自家小孩儿这呆呆的脸恨不得要香一口，他勉强克制住了这个想法，又催问了一句：“我这是什么情况？”“二少，”小孩儿苦恼地揉揉头，观察了一遍龙二少的小腿，见这细密的痕迹像某种痕迹，开口傻呆呆地问道：“二少，您这不是怨气引起的啊。难道您不是人，是鱼？”“二少，我看你是得了牛皮癣了！”姜大少毫无头脑地插了一句。龙二少的眼珠子都快给姜大少给瞪出来了。姜大少无辜脸。他这不是有啥说啥么，明明脚上都一片片的，还不让人说道。龙二少这脾气，是在是太让人捉摸不得了。林小竹愁眉苦脸，靠近龙二少，看看他脚上那几片。龙二少脚上的鳞片沁凉，有些微的金玉交鸣的脆响。林小竹苦恼地连连摸了好几遍，直让龙二少心里头痒痒。林小竹的五官都团在了一起。不过片刻时间，龙二少脚上的鳞片退了回去。姜大少的小红疙瘩也散去了。姜大少揉了揉小腿，这来得奇怪，走得也奇怪：“林大师，这个怨气是不是已经消失了？我爸的魂是不是回去了？”林小竹的表情并未放松。虽然墓园中依旧是青天白日，但林小竹看到的却全然是另外一幅场景。墓园这边的黑气越加浓郁，遮天蔽日的黑气将白气儿压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烈士陵园中的魂灵们在角落中，努力地护住姜老爷子的魂灵。他们头上的雾气渐渐成型，成了一个两三岁孩童的身形。他的双眼空洞，表情痛苦，一点点的胀大来。龙二少若有所觉，抬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