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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玄关柜子上!”卧室里传出虞砚应答的声音,紧接着便没声了。
他急切地想验证自己脑中越来越明晰的猜测,无数的端倪痕迹都在此刻汹涌而来,但他心里乱糟糟的,也没有时间和心情来条分缕析。
虞砚找出柜子里的那一叠纸条或明信片,每一张都仔细地贴在鼻前,可是已经太久了,味道淡的只剩下纸条本身的气味,又或者其实是已经很努力把味道淡化、亦或是之前很谨慎地没有用,但今天急着要外出洽谈,一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只有今天新收到的这一张,还残存着熟悉的气息,如果不是程修提醒他,这点若有似无的香气他甚至都不会闻到,也不会想到要去闻。
虞砚把纸条放回了抽屉里,坐直身让自己冷静下来,视线在卧室里囫囵找了两圈后猛然想起——他的书包明明是放客厅的!
但他刚刚和程修说的什么来着……
后知后觉的尴尬让虞砚分了心,上课的急迫也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点想要尽快知道真相、验证猜测的焦虑,拎上书包出门上车和程修去学校。
“上完课一起在食堂吃饭吗?”路上很平稳,也没有别的车,程修打开了车载音响,放了些轻快的音乐,无形中将虞砚从重重思虑中牵出来。
“啊?”虞砚回神,笑了下,“好啊。”
“对了,”程修转头看了看他,“下午没课,你要直接回家吗?还是去外面逛逛,反正都来了,还能把就近的景点玩一圈。”
虞砚定了定神,被他这样一提醒,反倒想起来今天最新收到的那张纸条上的内容:“晚餐一起去店里吃个饭吗?devon送的那份礼物……”
“噢,”他的话没说完,但程修立马意会过来他是要亲自去验证什么,余光瞥了瞥他的神情,斟酌着语气问,“那我们逛逛到了饭点再去呢,还是直接去?”
“逛会儿吧。”虞砚想了想,记起程修之前和他说过的想去的地方,把这件事往后放了放,但他一个下午都有些走神,程修虽然看出来,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在还不到五点的时候和虞砚说:“我们去吃饭吧。”
“不好意思。”虞砚回过神,也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很不应该。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程修笑着,“我们是朋友啊。”
程修开车在纸条上留言的那家餐厅门口停下,虞砚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的动作透露着几分急切,他关门时还是习惯性地放轻了力度。
店里人不多,店员听到他说的devon先生,立马开始让后厨准备菜品,还送了两份小礼物递给虞砚:“devon先生说,一份给您,一份您可以送朋友。”
虞砚接过纸袋子,和她道了谢,迅速组织了下语言,在她友善询问的注视中鼓起勇气开了口:“可以麻烦您和我形容一下这位devon先生的外形吗?”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只是弄错了,万一有可能不是同一个devon先生就出错了。”
“不会有错的,最近一周只有一位devon先生电话预订。”店员还是比划着向他形容,“线下来这里付款的是一位白人先生,他有一头金发,身高大概一米九,很强壮……”
这显然就是虞砚起初认为的那位邻居了,但紧锁的眉头并没有舒展,虞砚不死心地追问:“只有他一个人吗?身边没有别的人吗?”
店员仔细回忆了一下,缓慢地摇了摇头,“似乎没有。”
“我只记得他离开店之后就上了一辆车,其他的没印象了。”
“好,谢谢您的耐心解答,我没别的问题了。”虞砚勉力扬了扬嘴角,向她点头道了谢。
虞砚有些失落,把手中的一个纸袋递给了程修:“你要是不嫌弃的话,这个送给你,感谢你昨天晚上送我回家,今天还陪我过来。”
“你太见外了,”程修连连摆手,推了回去,“这是你的邻居给你的,我不能收。”
“但他也让我分享给朋友,”虞砚和他对视着,笑了下,“我们是朋友啊。”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程修也不扭捏,接了过来,他思考了一下,放轻声音问虞砚,“其实就算这个邻居不是白人,是华人也没什么吧?虽然是有一点奇怪,但如果说这就是他交友的习惯也说得过去,没人规定不可以用这样的字体写字呀,如果我收到一封有这样漂亮花体字的信,会觉得很浪漫的!有一种老派绅士的感觉。”
“还是你怀疑是你认识的人呢?”程修歪了歪头,“他对你很重要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看起来很在意他。”
他问得无心,却一语惊破梦中人。
虞砚怔了怔,下意识否认,“我没有在意他。”
“好吧。”程修不甚在意地摊手耸肩,“那如果是为了安全问题,想弄清楚这位神秘邻居的行踪,也是很有必要的,需要帮忙的话随时call我噢!”
虞砚认真地点头,和他告别后坐地铁回了街区附近,慢慢往回走。
就算再怎么出差、不规律,总归还是要回来的吧——虞砚走在宽敞草坪边的步道上,思绪又不知不觉地在这个问题上继续发散——仔细想想,他每次收到纸条都是在下午或者傍晚跑步完回家时收到的,除了今天,早上从来没有收到过纸条或者小礼物。
为什么唯独不会在早上给他留言呢?是因为拿不准他什么时候起床出门、怕被他撞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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