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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间,裴渡想要反手将她抱住,念及自己的身份境遇,眼底晦暗不明,终是没有动作。
“谢小姐,”他说话时胸腔微颤,震得谢镜辞隐隐发痒,“……你还好吗?”
谢镜辞觉得她很不好。
属于裴渡的气息一股脑涌上鼻尖,胸口轻轻压在他身前,隔着单薄衣物,任何律动都无处可躲,一动不动的时候,能感受到彼此剧烈的心跳。
这也太、太太太近了。
尤其是她甫一抬头,直接便与裴渡目光相撞。
因隔得近,他的眉目格外清晰凌厉,一双漆黑瞳仁近在咫尺,好似漩涡深深,能将她须臾间纳入其中。
四周尽是少年人炽热的气息,暧昧得有如绵绵暗火,短短一瞬的视线相交,她无法克制地心动。
不能再看下去了。
她的脸险些爆炸。
谢镜辞匆忙后退一步,从他手里拿过日记时,指尖微微在发颤:“这是我的东西……不是书。”
裴渡再怎么迟钝,也能猜出册子里的内容与她有关,于是安静点头,不再多问。
这档子事一出,谢镜辞只觉没有脸面再见裴渡,很快同他道了别。
她走得毫不拖泥带水,等房门一关,深深吸了口气。
然后抿着唇,嘴角再也无法抑制地上扬。
这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先是裴渡认出了她的名字,后来又答应同她来到云京,不久之前,谢镜辞还试探性抓了他的手臂。
四舍五入,他们就是牵过手了。
方才她还蹿到过裴渡怀里,没有被挣开。
呼呼。
超开心!
想起裴渡与她对视时的目光,谢镜辞用力揉了揉发热的侧脸,在原地咚咚蹦跳两下,跳完仍然不够舒解激动,又在手里做出下意识的挥刀基础动作,走路带风。
她心里高兴,跨步像是在飞,猝不及防,忽然听见一道吱呀声响。
有人打开了房门。
谢镜辞心里咯噔,一个滑步靠在墙角,拿右手撑住额头,佯装沉思状。
裴渡见她没走,似是有些惊讶:“谢小姐?”
“嗯?你怎么出来了?”
谢镜辞闻声仰头,侧身看他一眼,看似稳如老狗,实际慌不择路,脑子里的说辞一个接一个过,没找到合适的借口:“我在――我在赏景。你看那边,今天的太阳挺漂亮,要和我一起吗?”
虽然比起“高兴得像只手舞足蹈的猴”,赏景的说辞能让她保留一点点面子,可是……啊该死这是哪门子的烂理由,太阳能有多漂亮。
她瞥见裴渡笑了一下,自知理亏,梗着脖子继续沉思状望天。
也因此,谢镜辞没能见到裴渡的目光。
其实他之所以开门,不过是想远远看一眼谢小姐的背影,没料到她居然并未离去,当房门被打开,两人四目相对。
她没有离去,真是太好了。
冬日的阳光和煦温暖,将少年的眼瞳映出琉璃色泽。
日晕耀眼,他却没看天上的太阳,目光柔和,自始至终静静凝在地上的人影,面上薄红未退,噙了笑低低应道:“嗯……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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