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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象着那等惨烈景象，李随也不觉打了个寒噤，&ldo;据说是鹿夫人指使的……当年金家得势，鹿夫人嫉妒金妃，就曾暗害过金妃，但金妃察觉后不过一笑置之，并未深究，不想最后还是死在这女人手上。&rdo;&ldo;最惨的是，居峌王赶到时，金妃目盲舌断，下半段身子也被咬没了，浑身血ròu模糊看不出人形来，却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还能认出居峌王来，蘸着血在地上写下女儿的ru名&lso;小今&rso;，居峌王向她保证，会把小今找回来，她这才断了气。想来这居峌王心里面始终都有着金妃，当时虽然没发作，后来灭了闵东狄王，一统北狄众部，大权在握后，他第一个就拿鹿弘义开刀，随后诛杀鹿夫人，听闻也是割舌挖眼，砍去双。腿，然后丢在了野外……不过鹿夫人没金妃那样好的体质，据说半天就死了。&rdo;&ldo;唔……龛&rdo;许思颜忽将手边信函用力捏住，喉间滚动的声音，似在附和李随的话，更似在呻。吟。李随正说得兴起，此时抬起浑浊的眼珠仔细看向许思颜，才疑惑起来。&ldo;皇上……皇上怎么了？庆&rdo;许思颜无声地长吸了口气，唇角才勉强勾起一丝笑弧，慢慢道：&ldo;没什么，只觉太过野蛮。话说那位金妃居然能撑过两天两夜，体质果然非同一般。想来北方女子自幼习武，必定高大健壮，体能充沛，与中原女子截然不同吧？&rdo;中原女子大多像他的木槿，心思敏慧，娇小玲珑，纵然会武艺，身材也不会太高大。但李随却道：&ldo;老奴对这金妃很是好奇，倒也多问过几句。听说金妃母亲不是狄人，生得可娇小了，所以金妃个儿也不高，容貌也很平常，还不如她的哥哥们俊美。但她性情活泼，颖慧机警，学文可过目不忘，习武可上阵杀敌，居峌王才见了两面便爱到心坎上，十三岁时便被半强迫地带回王宫立为侧妃，再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后来那正妃也不知是不是给气的，早早病死了，她便被立作正妃，盛宠七年……可惜最终下场却惨得不行。&rdo;烛光下，许思颜的唇色也已泛了白。他轻声问：&ldo;那个小今，当年是楼小眠带走的？&rdo;李随点头，&ldo;据说还有金家其他幼童，一路奔逃，一路被杀，最后便只剩下楼小眠抱着小今不知所踪。直到鹿家覆灭，他才又和北狄联系上，并聚集起金氏残余族人隐匿于伏山。而狄王对他的劫后余生表现得极为热烈，赏赐极丰，同时百般追问小今的下落。老奴多番讯问几个和楼小眠联系比较多的族人，基本可以确定，楼小眠在逃难途中被迫将小今遗弃，后来也曾苦苦寻找。但这两年忽然不找了，所以狄王和族人都猜着楼小眠应该已经找到了小今。狄王听说金妃当年曾口头答应过楼小眠和小今的婚约，甚至允诺过找回小公主后会成全他们，给他们比在大吴更尊贵的地位。可奇怪的是，楼小眠还是没有……&rdo;李随絮絮回禀时，忽觉心头一悸，冷嗖嗖如有数九时节的冰寒北风侵体而过。忙抬头时，正见许思颜冷冷地看着他，眸光竟是和其父愠怒时一模一样的如霜似雪。&ldo;皇……皇上……&rdo;他蓦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老糊涂了，又或者太过得意忘形，连年轻帝王什么时候变了脸色都不知晓。他慌忙站起身来，战战兢兢道：&ldo;是老奴多嘴了，说了这许多没用的事儿……伏山应该是楼小眠与北狄联系的中转处，北狄的所有信函可能都另用了更隐蔽的抄本转交给他，所以京城搜不出其他证据。但这些证据既有狄王亲笔，又有都泰、竺衡等北狄要臣的书信，足以定楼小眠通敌叛国之罪……&rdo;悄悄觑着许思颜的神色，李随不敢多说别的。在波诡云谲的大吴朝堂待了数十年，他的心思何等敏锐？立时便已察觉，某些事态可能已脱离了原来的方向……果然，许思颜沉默片刻，慢慢道：&ldo;知会。所有参与这次行动的禁卫军，伏山之事，只是反击北狄的一环，并非京中查案。所有与楼小眠有关的物证，一概封锁，不许再提。&rdo;李随悚然而惊，急忙应道：&ldo;是！&rdo;&ldo;这些信件还有什么人看到过？&rdo;&ldo;回皇上，兹事体大，老奴拿到后便亲自保存，除了两名译者，再无他人看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