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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乐岑点点头：&ldo;我知道。因为他们不相信，所以总希望我们马上就能拿出点证据来，可是这会我确实拿不准毛病出在哪儿。这样，我们也先见见吴老先生。&rdo;吴老先生本名叫吴轼，估计是跟着苏轼的名字取的，但是文革期间就改成了吴军，想当然耳就是取拥军建军的意思了。当然，这个军字搭上吴这个姓，意思好像就有点变，但当时估计也没考虑到那么多。他倒跟钟乐岑想像中的有点两样，本以为当过兵的人应该有点儿慓悍之气，吴轼看起来却完全是个读书人的模样，头发已经雪白，人也瘦削，穿一身月白色的唐装，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听说沈固和钟乐岑是小黑子的同事，特地来看他的，而且沈固还是退役特种兵，老人就很高兴，连声叫女儿沏茶来：&ldo;这是好茶叶，小立从杭州捎来的。&rdo;茶香氤氲，钟乐岑端起来深吸了一口，点头说：&ldo;真是好茶叶，正宗的狮峰吧？&rdo;吴轼眼睛一亮：&ldo;哦，小钟同志是内行人啊。确实是狮峰龙井，小立托人从产地搞来的呢。&rdo;钟乐岑喝了一口：&ldo;水稍微有点老了，而且矿泉水其实不怎么适合泡茶的，要是用山泉水还好一些。&rdo;吴轼哈哈大笑：&ldo;嗯，小钟同志真是内行！小瑛不懂茶，每次都拿矿泉水冲，好茶也冲坏了，哈哈。&rdo;吴瑛有点尴尬地笑了笑，不知是该感谢这个姓钟的把父亲终于逗笑了呢，还是该在心里悄悄骂他两句。吴轼这些日子全是不顺心的事，这会终于有两个说得来话的年轻人在座，话也比平日多说不少。跟沈固谈谈军中，又跟钟乐岑谈谈茶和瓷器，笑容不断。吴瑛看了一会父亲的笑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算了，就冲这两人能让父亲多笑笑，哪怕是神棍也值了。三人谈了一会儿，钟乐岑用杯盖撇了撇茶叶，漫不经心地说：&ldo;这个茶杯是青花瓷的吧？我看有点年头了，至少该是清末的。&rdo;吴轼又笑了：&ldo;是啊。原来小钟同志不光是茶中知己，还懂瓷器。这是家里祖传下来的东西，比清末还早一点，嘉庆年间的。本来家里还有些东西，破四旧的时候都给砸得差不多了，这套茶具还是当时那些人不懂，胡乱堆在厨房角落里，才逃过去的。&rdo;他说起那个年代，就不觉唏嘘起来。钟乐岑点点头：&ldo;是啊，那时候真是毁了不少好东西，现在都很难找了。不过我刚才看您书房里还有些孤本，也是家里传下来的吧？好在是保存住了。&rdo;&ldo;哦，你们到我书房里看过了？&rdo;吴轼有点意外。吴瑛瞪了钟乐岑一眼，强笑着说：&ldo;爸，小伍说这两位对这些东西很懂行，听说您有些孤本，想来看看。&rdo;吴轼倒没有什么不悦的意思：&ldo;好啊，现在的年轻人，喜欢这些的不多了。大部分说是喜欢，其实是因为这些东西值钱，并不是真正的懂。&rdo;钟乐岑顺着他的意思说：&ldo;是啊。其实说到收藏，真不在东西贵不贵重，全看自己喜不喜欢。只要自己喜欢，值多少钱算什么？收藏为钱，那收藏的东西都是一股铜臭味了。&rdo;吴轼连连点头：&ldo;说得好，说得好！所以我收藏东西，只要东西做得好，是什么年代的有什么要紧？就算它是孔圣人用过的竹席，烂了不也是一样的。&rdo;钟乐岑被他说得笑了起来：&ldo;您说得太对了！哦，我刚才看见您书房里还有个脱胎瓷的青花盘子，应该是仿明制的吧？用的苏麻离青料还挺地道呢。&rdo;吴轼很惊讶：&ldo;你懂得还真不少呢，也是研究古董的吧？&rdo;&ldo;说不上研究，就是比较喜欢，有时候看一些这方面的书了解一下。&rdo;吴轼呵呵笑起来：&ldo;谦虚了，谦虚了。只看书，不看实物，是不可能分辨出什么样的青花瓷用的是苏麻离青料的。那个是小立买来给我过生日的，青花九桃，取个吉利。而且虽然是仿的，做工确实漂亮，青花红彩，瓷薄釉透，发色又好，只要不去计较什么年代的，可以算是一件珍品哩。&rdo;钟乐岑眉梢猛然跳了一下。沈固坐在旁边，一眼就看见了，正在心里琢磨他这是想到什么了，郑立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听了一会，对吴轼说：&ldo;干爹，公司里有点事，我得过去一下。&rdo;吴轼摆摆手：&ldo;你有事就先去吧，我身体挺好的，你不用天天过来看我。公司里那么多事，你这样天天跑，身体也吃不消。快去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