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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小康，表情平静地躺在病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旁边的仪器上拉出他的心电图，上下起伏的绿色线条缓缓向前伸展着。医生站在病床旁边解释：&ldo;患者送来的时候心跳和呼吸还正常，但是昏迷不醒，我们估计是在水下缺氧时间太久造成了大脑坏死，如果一直醒不过来，恐怕就是植物人了。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rdo;沈固点头表示明白，示意小黑子把其他人都请出去，然后问钟乐岑：&ldo;怎么样？&rdo;钟乐岑脸色沉重：&ldo;他的三魂七魄已经被收走了一大半，如果当时那些渔民没有发现他，他就会被淹死在水里。但现在虽然活着，其实就是一具躯壳，剩下的一点魂魄支持不住，过不了多久就会需要呼吸机什么的来维持，最后……&rdo;沈固用力在铁床上砸了一拳：&ldo;又晚了！&rdo;钟乐岑低着头在思索，半天忽然说：&ldo;你记得邱峰的尸体突然腐烂的事吗？&rdo;&ldo;怎么？&rdo;沈固觉得他话里有话，转头看他。&ldo;当时你说柳五检验他是刚刚淹死几个小时，但是后来他却很快就腐烂了？&rdo;&ldo;对。柳五说从他手表进水情况来看，已经在水里淹了好几天，可是尸体很新鲜，像是新死不久的样子。&rdo;&ldo;你知道这可能是什么原因吗？&rdo;&ldo;什么原因？&rdo;&ldo;说明他已经在水下呆了好几天。&rdo;&ldo;可是尸体一点也没有泡了很多天的样子。&rdo;&ldo;如果不是已经泡了很多天，怎么会腐烂得那么快？&rdo;&ldo;但是柳五当时检验他确实死了只有几个小时。&rdo;&ldo;那也没错。&rdo;&ldo;这是什么意思？&rdo;沈固有点糊涂，但隐隐的，他也从钟乐岑的话里琢磨出来一点东西，这‐‐可能跟小康是死是活有关。&ldo;我想，可能邱峰的三魂七魄是一点点被人从他身体里抽离的。只要三魂七魄没有完全抽离，他就还算活着。可是他其实在下水之后十几分钟就淹死了，所以他看起来好像才死了几个小时，其实身体已经死掉好几天了。&rdo;沈固有点搅不清这里头的门道：&ldo;既然已经死了，怎么还算活着？&rdo;钟乐岑沉吟一下：&ldo;比如说你上次被年兽摄走魂魄的时候吧。如果当时我没有用保生符护住你的身体，你就会像普通‐‐普通尸体一样坏掉。如果你的魂魄最后没有回来，那么你的身体在揭下保生符之后就会迅速坏掉，因为虽然保生符让你的身体保持完好，但你其实已经……&rdo;&ldo;明白了。&rdo;沈固也沉吟一下，&ldo;但是你想说什么？&rdo;&ldo;我想说，为什么邱峰的三魂七魄是被一点点抽离的？而后面两个人都不是这样。小康现在还保有一点魂魄估计是因为那些渔民发现得早惊扰了于玲，但是王涛却是一下子就被抽走了全部魂魄。为什么？&rdo;沈固迅速思考着：&ldo;王涛被淹死的时候，是在我们眼前，可能就是我们打扰到了于玲……这样说来，三个人的情况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后面两个人投海的时候都受到了干扰，而邱峰，估计没有。&rdo;&ldo;对。&rdo;钟乐岑轻轻用手指敲着床头，&ldo;假设说于玲在不受干扰的情况下一点点抽离邱峰的魂魄……为什么要一点点抽？&rdo;沈固脑子一转，冒出一个让自己后背都略微凉了一下的念头：&ldo;因为要新鲜的？&rdo;钟乐岑也觉得背后一阵发毛：&ldo;就像蜘蛛吃昆虫一样，先注入毒液让昆虫不死不活，然后慢慢地……&rdo;说到这里，他有点作呕，说不下去了。&ldo;现在我们明白这个问题了，但是这和小康……还有关系吗？&rdo;找不到于玲，小康也是死定了。&ldo;我的意思是说，小康的魂魄有可能现在还保存在于玲手里。&rdo;&ldo;怎么说？&rdo;&ldo;我们假设说，于玲收集人的魂魄是为了于悦的孩子，但是从她一点点抽走邱峰的魂魄来看，至少于悦的孩子一天之内并不需要一整个人的魂魄，而是每天需要一点。&rdo;沈固立刻就明白了：&ldo;于玲一下子抽走了王涛全部的魂魄，那就不是一两天能用完的‐‐但是，王涛死了才几天，她为什么又急着对小康下手？这不说明她又需要魂魄了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