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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柳粲然混的半熟脸儿，算是个忘年交了，虽然相差了两三轮的样子，却还是愿意跟他称兄道弟的，不说别的，他就觉得这小伙子人品贵重，虽然年纪轻轻的，却给人一种稳重干练的感觉，颇有古风，有里儿有面儿叫人敬服。

“导演，我过来了。”柳粲然笑道。

“得了，估计咱老哥儿俩还得等一会儿才能开工咯。”导演很随意地往自己的坐席上一摊，让柳粲然也随便坐，然后这样说道。

柳粲然只是笑笑不说话。

他心里明白导演是不满意双男主之中的另外一个，也就是资方塞进来的那个男演员，口无遮拦地跟自己发发牢骚，可是这话茬儿不好乱接，自己既然决定走了这条路，没必要的敌意也不需要随便树立起来。

导演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发完牢骚之后也就丢开了，没有继续等着柳粲然表态，于是这一页也就算是揭过去了。

不过很快，吹毛求疵的老爷子导演又发现了新的不太顺眼的地方。

“这个室内布景是怎么回事？”老爷子眉头一皱，周围的工作人员发现事情并不单纯，都暗搓搓地替道具捏了一把汗。

“那个大学男生宿舍你给我布置得跟五星级宾馆似的啊？这真实吗？”导演说。

真实，柳粲然心想，小乔就是这么拾掇我的宿舍的。

布景道具这会儿都过来了，站在那里乖巧。jpg地听训。

“小老弟，你不就是当代大学生吗？你给展示一下自己的宿舍什么样子啊？”导演看了看柳粲然，这样说道。

柳粲然：“……”

我宿舍比教皇寝宫还豪华你敢信？柳粲然心想，但是表面上还是笑着说：“学校要求也不一样的，有的学校对内务确实要求的严一点儿，而且每个宿舍的风格也不一样，有的学生确实是爱干净的。”

柳粲然帮布景道具他们把锅甩给了物种的多样性，赢得了工作人员感激的眼神。

“嗯，那倒是。”导演稍微消了消气，点头道，“这样，你就按照你们宿舍的平均水平布置一下看看。”

柳粲然知道导演要求严格，这次是躲不过去的，于是就稍微弄乱了一点儿内景的陈设，布置得终于有了点儿烟火气，瞧着不像是酒店的标准间了。

“布置好了吗？”导演见柳粲然停下了手上的活计，于是问道。

“嗯”，柳粲然点头笑道，“就差几只袜子了，总不能现脱吧。”

“哈哈哈哈。”剧组的工作人员都被他逗笑了，气氛也轻松了起来。

“行”，导演也跟着笑了笑，转头又看向了布景道具他们，“老王，你说你干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还不如个孩子呢。”

老王垂下了头，弱弱地说：“现在电视剧都是这么个路子的。”

“你咋不学点儿好的呢？”导演翻了个白眼说道。

柳粲然觉得这导演不愧是业界里有名的老小孩儿，说话真是心直口快，这么口没遮拦的夸他，直接把他的十八线咖位都给无视了，回头这老哥儿过了嘴瘾，万一自己给同事造成了不愉快……

于是柳粲然语气很和软地稍微帮了个腔。

“其实……”他稍微拉长了一点点的语调，见导演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而且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于是接着说道，“现在很多年轻人在网上看电视剧，手机屏幕比较小，如果布局过于细致的话，有可能会造成画面比较凌乱的感觉。”

“这只是我的一点糊涂想法，也不专业，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我想，这跟电影不一样，大屏幕，分辨率高，必须要扣内景的细节才显得真实好看，电视剧的话，这方面的要求可能就会弱一点。”

导演：“……”

老王：“……”

电影出身的导演马上就被柳粲然的说法搔到了痒处，连连点头道：“这个路子说的靠谱儿，也是，现在年轻人都拿个手机低头看剧，布景应该简单一点儿。”

导演说了句软话，老王他们也就算是放了心有了面子，一面又觉得这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心真是够细的，看问题那叫一个稳准狠。

“不过太五星级标准了也不合适，你俩取个中间值吧，再稍微拾掇得干净一点儿就差不多了。”导演又放缓了语气，给自己找了个台阶儿下去了。

老王他们一面重新整理布景，一面咬着耳朵。

“这小孩儿是科班儿出身？专业素质洞察力都不错啊。”

“不是艺术类专业的，听说还是y大的高材生呢。”

“小孩儿还挺会做人的，一会儿跟他说个谢吧。”

“他是帮衬了咱们一把，可是自己也在导演跟前露了个脸啊。”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