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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温情的一夜（第3页）

丹妮从教堂后院走一条毫无遮蔽的崎岖小路，她按照老妇人的旨意来到修道院，用小铁铲在厚厚的泥土里刨出一个小坑。把金色种子埋进去的那一刻，难以抗拒的悲痛攫住了她，她颓然扑倒在地上。

这大概是伊莎丹妮最卑微的时刻，她用拇指、食指和中指相触，从额头到胸的位置划十字，哭着祈求上天能够宽恕她的罪孽。回望过去，虽然一路走来有太多身不由己，可很多事都是因她而起。

她在种子面前哭诉着自己一生中的所有罪孽。

“上帝啊，请帮帮我。上帝，求您宽恕。上帝，祈求让已逝的先辈们安息，从痛苦中解脱，永远归于你的国。请用圣餐招待他们，给予他们永恒的安乐。”

她忏悔的眼泪如一股清泉浇灌到泥土上，滋润着每一粒种子。

也许是她的诚恳真的打动了大自然或是上帝，种子很快就神奇般发芽了。它们就像蚯蚓似的拱在泥土上面，渐渐长出了嫩茎和嫩芽……

到了第二天，丹妮到院子浇灌嫩芽时，发现它们已经长成一株翠绿色的橄榄枝。单调湿润的泥土也被换上一层绿衣，柔软的草地上开出了香桃木和各种鲜花，呈现出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

“恭顺的女孩，上帝已经聆听到你的忏悔，盛开的鲜花和嫩枝就是对你的回应。”

老妪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面前，就像一阵烟似的，丹妮乞求道：“您能为我指明一条路吗？”

“当然，好孩子。”

老妪在地上杵了杵拐杖，立马恢复了原形——一个端庄貌美的明眸少女。她有一双明亮的浅蓝色大眼睛，目光炯炯，典型挺直的希腊鼻，光滑柔软的鹅蛋脸，头发用橄榄枝挽髻。穿着自己织的精美绣裙，肩上有只白色的猫头鹰歪着脑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丹妮。

丹妮看清少女的容貌后，向她深深地鞠躬，用古希腊语向智慧女神雅典娜致敬和赞颂。

女神做了一个免礼的手势，对她说：“你现在可以打开魔盒了。”

这让丹妮惶恐不安起来，雅典娜知道她内心的忧虑，便告诉她：“不必担心，当初我为了挽救人类命运而悄悄放在盒子底层的美好东西“希望”还没来得及飞出盒子，潘多拉在惊恐万分的情况下就把盒子关上了。现在，我要你来打开它。”

丹妮打开了盒子，底层是一把钥匙，除此之外没别的了——那些混沌、瘟疫、病毒、绝望早就飞出去了。

雅典娜对她说，当你决心把“人间”改造成为“天堂”的时候，你才可以真正的拥有这把希望的”钥匙”。因为，这是一把“上帝的钥匙”，你能清楚的看到自己的“使命”和“存在意义”，你才得以拥有这把“钥匙”。

丹妮说：“不，这是不切实际的愿望。地狱的道路是由美好的愿望铺成的。希望的这部分含义是远比任何实质的灾难更可怕的惩罚。”

“战争在大地上肆虐。我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抵抗那个战争狂人。”

丹妮低语着：“阿瑞斯……”

“宙斯知道或许有一天阿瑞斯会回来完成他的使命，届时战争将永无休止，令人类毁灭自身，并且殃及我们神族。”

丹妮试图抽离开这些复杂的历史和人际关系，委婉地说：“您是女战神，您的智慧和力量都超过阿瑞斯。您是不可战胜的战争女神，您一定有办法阻止他。”

雅典娜的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她仔细地打量丹安妮，嘴唇向下弯曲，仿佛十分伤心。“人类乐于制造战争和灾难，阿瑞斯通过吸食他们的贪婪和野心不断增强。我和其他众神已经没有办法出面……在我们彻底消失之前，我要尽快培养出一个继承者。我选择了你，安妮斯朵拉，你会继承我的司掌和神力去守护人类，阻止他。”

“我可以阻止阿瑞斯，但我无法插手人类的事情。”丹妮坚定地说道。

“人类社会上的事就顺其自然发展下去。社会基本矛盾是推动人类社会向前发展的根本动力，人类社会的历史归根到底就是社会基本矛盾运动的历史。就算你想插手，也无法掌控这种发展趋势。”雅典娜警示道：“我们的时间都不多了。你的罪已经赎完，我将带你去天堂岛。”

丹妮轻声说道：“我向您请求，给我一段时间准备，并且封印我体内邪恶的安妮斯朵拉。”

“没有她的神性，你就会像人类一样弱小。到了天堂岛之后，我会让你们的灵魂统一。”

“我想清楚了。如果我能因此重新体会到做普通人的感觉，这并不一定是坏事。”丹妮以一种奇怪的语气强调。

“好吧，年轻的女孩，在这期间你得把你的龙交给我。”雅典娜心软下来，答应了她的请求，附上警告：“你的凡人躯体先前早已死亡，你的所剩时间不多，你会再次经历死亡的痛苦……”

丹妮接上她的话：“到那时，我会随你去天堂岛。”

随后，雅典娜给她全身洒上神奇的草汁，使她体内的部分魂气立马被分离出去，它们凝结成一颗银色的晶石落在雅典娜手上。

丹妮把魔龙实体化，她把龙的锁链交到雅典娜手上，灰烟从张开的龙口中腾腾升起。雷耿的长脖子一伸一缩，它的下巴凑近丹妮的脸蹭了蹭，它发出沉重的低鸣做告别。

雅典娜跳上龙背，魔龙展翅咆哮。

“以凡人之躯，去享受这最后的片刻安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