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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忱接过那分量不轻的黑色手枪，快步的走到水箱旁边。

他看准了位置，让手枪瞄准的地方错过楚凝的身体。

“砰——”

一声巨响，在屋子里响起。

那被子弹穿过的位置裂开了一个弹孔，子弹强大的冲击力将周围的玻璃也震碎了一些。水箱里的水离开争先恐后的从这个不大不小的口子里流出来。

太慢了，太慢了！

陆忱看到旁边的椅子，一把抽了过来，就朝着那个小口子疯狂的砸过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无比坚硬的水箱也因为这小缺口而崩溃。

那口子越砸越大，随着水箱的裂缝渐渐蔓延，水流了一地，大块大块的玻璃渣滓落到了水里。

陆忱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明明是寒冬腊月，他也分不清是砸玻璃太费力，还是他的心跳速度飙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状态。

水很快流光了，楚凝的身子也缓缓地瘫倒下来。

陆忱赶紧将外套脱下，紧紧地捏着手中，也不顾破洞边缘犬牙交错的玻璃渣子，直接弯腰钻进了水箱里。

“陆先生，你……”吴晟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都呆了，他本想说这事情让他来，毕竟玻璃太过锋利，百分百会受伤。

陆忱喘着粗气，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西装将楚凝紧紧地裹住，感受着怀抱里的楚凝因为长时间泡在水中冰冷又苍白的皮肤，他心中又是焦灼又是悔恨，切肤之痛。

为了不让玻璃伤到楚凝，他几乎是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

当旁人接过楚凝，陆忱这才从水箱里钻出来，再次将楚凝抱在自己怀中。

她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深深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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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凝！阿凝，对不起，对不起……”陆忱失魂落魄喃喃道，他的眼睛干涩酸胀的厉害。

他不允许，不接受这个事实！

陆忱贴身的衬衫已经变成了破布衫，背上被划破的口子一道一道的很是清晰，流出来的血将布条都给染红了些。

他却全然不知道疼痛一般，只是焦急地楚凝平放在地上，使劲地挤压着她的肺部。

他一下一下的挤压着，楚凝的口鼻都冒出了不少水，这些都是刚刚被吸进肺部的水。

“阿凝，你不要有事，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准。”

“楚凝，你听到没有，别离开我……”

他的呼唤声，一声比一声更加歇斯底里。

旁边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唏嘘万分，随后赶来的林巧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落下眼泪，哭的稀里哗啦，却不敢上前打扰他们做这最后的告别。

也许是陆忱的挤压有了作用，楚凝的嘴里又猛地吐出一大口的水来。

看到总算是排出了肺部的水，陆忱眼睛一亮，赶紧俯下身子去听楚凝的心跳。

微弱，却还存在！！

“她还活着！！她还有心跳！”

他从来没有这么激动过，从来没有！

“吴晟，救护车呢！救护车在哪里！”

“已经在路上了！”

陆忱皱眉，很是不满救护车的速度，他伸手将浑身湿透的楚凝抱起，脚步稳健的朝着外面跑去。

“吴晟，快，不等了，我们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