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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兰风听得皱眉，竟忘了忌惮，哼了声道：&ldo;平步青云应某是不指望了，只想清清白白做个官儿罢了，倘若还得去跟人溜须拍马，做尽不堪之态，那索性不做这官儿也罢。&rdo;小唐轻笑，目光中颇有深意，看着应兰风道：&ldo;我听人说应知县在泰州的时候曾想辞官？&rdo;应兰风一怔，即刻明白必然是王克洵把此事告诉的他，恐怕林沉舟也知道了，事已至此，应兰风索性坦然道：&ldo;不错，正有此事。&rdo;小唐问道：&ldo;这却又是为何？&rdo;应兰风道：&ldo;官场上步步惊心，且应某才智平庸，唯恐行差踏错，更祸及妻女。&rdo;小唐微微挑眉，片刻点了点头，道：&ldo;但你在泰州开渠，又听调上京，可见仍是选择走仕途一路了？&rdo;应兰风皱眉不语，半晌缓缓地出了口气，道：&ldo;是……&rdo;小唐笑道：&ldo;既然决心已下，又怎能轻言放弃呢？应知县也该知道，自古以来这青云路就非坦途……越是往上，便越是九死一生。&rdo;应兰风闻听此言，默默不语。应兰风面前杯中的茶水已经冷透，他举起来喝了口，略觉苦涩。小唐看着应兰风，忽道：&ldo;我有个人要介绍给应知县认识。&rdo;应兰风抬头看他，小唐话音刚落，便听门外有人道：&ldo;赵爷来了。&rdo;上楼的脚步声响起，一直到了门口边上。小唐道：&ldo;赵兄请进。&rdo;门外那人推门而入，应兰风仔细看去，见来人白净脸，下颌三缕胡须，一派斯文。小唐起身相迎，那人举手寒暄，又看应兰风，道：&ldo;这便是应大人了？&rdo;应兰风不知此是何人，便也举手道：&ldo;如今也没什么官职，兄不必客气，直呼姓名便是，不知兄是……&rdo;小唐在旁道：&ldo;赵兄如今在肃王府当差，想必应知县也听说过一二。&rdo;应兰风心头一跳，便想起先前在吏部寇书令所说的那&ldo;肃王府的赵长史&rdo;，不由看看小唐，又看那人，重作揖道：&ldo;失敬失敬！原来是赵长史。&rdo;赵长史看着他，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情，让应兰风毛骨悚然。三人重又落座，应兰风猜不透小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索性不语。小唐却也不做声，倒是赵长史看着应兰风，似笑非笑道：&ldo;早听闻应大人的名头，没想到见面更胜闻名，果然良才美质，国之栋梁。&rdo;应兰风勉强道：&ldo;谬赞了。&rdo;赵长史道：&ldo;应大人不必自谦，大人若不是身负惊人才干，肃王爷也不至于如此的求贤若渴，唯恐别人得了大人去。&rdo;应兰风听了这话，心中越发有苦说不出，扫一眼小唐，却见他仍是那副微微笑的模样，仿佛什么也不曾听见。应兰风咳嗽了声，道：&ldo;承蒙王爷青眼，然而方才我同唐大人也说过，此事委实是误会一场……我跟林御史相交泛泛……&rdo;赵长史笑道：&ldo;大人勿惊，我也只是来传王爷话的，且让我说完再议。&rdo;应兰风一怔，赵长史将笑脸收了，改做正容，道：&ldo;王爷说，叫我去传他的话：王爷敬大人是个有骨气的，所以不肯十分为难，但若大人仍是一心选择林沉舟那一边儿停靠，可要好生掂量掂量，王爷是天潢贵胄，姓林的不过是个区区御史，就算再怎么被皇上重用也好，终究只是一时的！王爷跟皇上却是手足，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有道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人若真的想&lso;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rso;，且看好了再站不迟！&rdo;应兰风听了这话，如痴如醉，如傻如呆，他竟不知自己何时竟真个儿成了肃王爷眼里的香饽饽了，而这位爷当着小唐的面儿说这些出来，总不能不知道小唐乃是林沉舟的心腹？赵长史说罢，仍皮笑肉不笑似的道：&ldo;大人可掂量着行事了？我的话已经带到，也不耽搁了，告辞。&rdo;说着起身，向两人行了礼，便出门而去。剩下应兰风跟小唐茕茕相对，小唐仍是泰然自若，叫了伙计来添水添茶。伙计去后，门又掩上。应兰风看着他，道：&ldo;我竟是猜不透，唐大人，当着明人不说暗话，索性摊开来说明：你们究竟是想要如何呢？&rdo;小唐微笑相视，道：&ldo;应知县还不明白？自然是想你选边儿站了。&rdo;应兰风啼笑皆非，把心一横，道：&ldo;你们一个是狼，一个如虎，我却要往哪里站？我自然谁也不站。&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