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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西蒙秀导本来在音响师旁边确认音轨，循声望过来看到米尔，似乎是回想了一下，转头跟音响师交代了一句，摘下耳麦从人群中侧身挤过来。“你是设计师，我可没资格帮你挑选展示模特。”西蒙调侃地回应艾博，虽这么说，身体却已经走到陈列衣架处。米尔注意到一旁墙壁上的白板上，已经贴上了好几列已试装模特的定妆照片，但她知道这并不代表着最后上台的人选或最终outfit。雷克斯早就告诉过她，实际上模特在试装阶段被刷下来的也不在少数，毕竟模特的作用其实就是展示衣服，即使个人气场很强，但若压过了服装本身或不适合主题风格，也可能无缘秀场。而几个模特同时试穿一身服装是常有的事，设计师会根据定妆照选出每一套服饰最适合的人选，这就是为什么有些模特一场秀能有2-3套甚至更多的outfit，好用的“衣架”谁都喜欢。西蒙整体观察了一下米尔的体态，提议：“我觉得她穿过膝靴应该合适，3号怎么样？”陈列架上每一套服装上方都挂着序号标签和平面展示图，3号是一条水粉拼金黄渐变的挂脖短裙，以轻盈薄透的纱缎裁成，在裙摆和衣袖处缝制了层层叠叠的布料，每一片上都印着繁复的花纹，行进间应该会非常飘逸。然后米尔就看到了西蒙说的过膝靴，那是一双纯金色的漆皮尖头靴，鞋跟又高又细，筒口窄得让米尔她的腿是否真的能塞进去。好吧，居然真的塞进去了。秀场的后台为了防止模特操作不当损坏衣物，穿衣都是由专门的服装组工作人员帮忙完成，且为了不破坏衣服本身的版型，几乎都是内里真空，米尔只觉得上半身空荡荡凉飕飕的，有些别扭，但一想到后台不分男女，有时候帮你换衣服的都可能是男的，也就释然了。这是艺术，米尔再次安慰自己。换上成衣后不能弯腰下蹲防止扯破单薄的布料，所以是由两位工作人员协助她穿鞋，与此同时针线师傅在她身后调整细节，让裙子的腰身更贴合她的身体，服装师在一旁的首饰架上挑选合适的配件往她身上挂，以点缀成衣。米尔不分时宜地想到，她这样像不像一条待烹的鱼，一人刮皮去鳞，一人剖肚挖肠，一人腌制入味，最后由大厨高火煎炒后就可以出国上桌了。被安排的明明白白。西蒙蹲下身调整了一下米尔靴筒的边缘，侧头偏向艾博：“老天，你的这双靴子可算找到人能穿了。”艾博打量着米尔在修长的靴筒包裹下更显笔直纤细的双腿，满意地点点头：“是的，显然如此。”实际上作为设计师，他自己再清楚不过，为了达到硬挺的版型，这双长靴是用了牛皮加工而成，延伸性并不算太好，但如果筒做大难免显得笨重，唯有窄筒能降低牛皮的硬朗保持适当的轻盈感。但问题就在于，这种版型，只要腿部有一丝多余的赘肉，或膝关节处有一点弯曲，就穿不出美感，是极度考验骨架和腿型的设计。但米尔完美地驾驭住了，甚至将靴子在立体裁剪上的心机无限放大了。短裙的下摆和长靴的上缘之间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若隐若现更添诱惑。摄影师对着米尔拍了一张相片作为试装样片，冲洗出来贴在了白板上，在一旁用记号笔做了标记。艾博盯着墙上米尔的照片，用手捂住嘴沉吟半响，突然转头对西蒙问道：“你觉得她穿拖地长裙怎么样？”西蒙疑惑：“拖地长裙？这次的成衣里有拖尾的不就只有…”蓦然他似乎反应过来，惊异道：“你是说…40号？”艾博颔首。西蒙沉默了一下，犹豫地问道：“你应该不是因为我说的那句话才突发奇想吧。”艾博露出一个神秘的笑：“谁知道呢。”米尔刚把长靴费劲地脱下来，突然听见周围传来吸气和惊呼声，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服装区除了几排衣架上简单挂着裁减相对简单的几十套成衣，还有几套因为做工复杂是单独以全身衣架撑起放置的，一般都是作为压轴版块展示，会由设计师亲自挑选最符合品牌核心价值风格的女模特来演绎。艾博拉开了前方遮挡着的红丝绒布，三套以香槟金为底层基调色的婚纱样式礼服印入众人眼帘，在后台明亮的白炽灯映照下闪闪发光，一瞬间就摄人心魄。艾博指着中间的一套问米尔：“你觉得怎么样？”米尔无意识地上前一步，在近距离下，礼服上的细节尽收眼底。整身裙子是以香槟金色面料为底衬，上罩裸米色水晶纱，纱面上以银线和金丝勾勒出繁复的花纹，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裙摆，并用亮片和水钻沿着绣线点缀，袖口以蕾丝拼接而成，肘关节以下垂下两条纱幔上以花朵浮雕做底，下摆拖尾铺开足有一米长，裙尾压出蓬松的褶皱，如同海水打出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