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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者、市场都离他太远,他脑子里考虑的,只有病床上的裴知远。
医生说,深度刺激也许能让他恢复记忆。哥哥出事前一心想把电影拍成,成天翻来覆去念叨的全是它,还……宁愿“卖身”也要把它拍出来,如果有什么能深度刺激他,裴昱认为,一定是它。
“两版……都做。”
那是哥哥恢复记忆的希望,裴昱容不得出差错。
“都做?太烧——”太烧钱了……卢文斌张了张口,却没好坦白说。
可裴昱听懂了。
三百万,只够烧半个月。
难怪他要“卖身”。
他可真是有个好爱好。
腿上传来的力道又重了一成,裴知远倒吸口气,控制住,重新把目光转回盛时安:“我们见过?”
既然结婚对象他认识,这孩子,他出事儿前理应也见过,裴知远自然而然有这么一问。
盛时安却没来由的紧张:“没,没见过。”
他确实见过大伯,前世,在……殡仪馆。
但那时,他不许他叫他“大伯”,也不许他跟舅舅靠近……爸爸。
他还……红着眼睛捧走爸爸的……骨灰盒,再没给他们看过一眼。
“对不起……”他发出蚊讷般的声音,身体朝裴昱贴了贴。
对不起,这次,他们一定一定守护好爸爸。
“看你把孩子吓的。”卢文斌笑着缓和气氛。
小孩儿可能因为爬了楼,脸蛋红通通的,头发也微微汗湿,衬得眼睛水润晶亮,真人看起来远比屏幕上乖软可爱,亏裴知远端的起这么严肃一张脸。
“安安是吧,别怕,你大伯说话就这样,他是生病了心情不好,跟你没关系。”
他没撒谎,知远以前脾气真的很好,出事后才暴躁起来,应该跟大脑损伤有关,有时候他看得出来他也想控制,却控制不好。
卢文斌暗叹了口气,裴知远则尴尬地调整了一下表情:他也没那么吓人吧,小孩儿躲什么躲?
“孩子妈妈呢?怎么没一起过来?”哄了孩子两句,卢文斌看向裴昱,“就算以前见过,结婚了,也该跟知远见个面。”
孩子妈妈?
“去世了。”裴昱老老实实答。
去世了?卢文斌和裴知远对视一眼,各自发懵。
“不是,那阿昱你……和谁结的婚?”卢文斌茫然问。
裴知远也看向他,血压开始往上飘。
“跟,跟……”裴昱张了张口,迟迟答不上来。
“跟我舅舅。”盛时安小声替他解释。
大伯因为车祸失忆了,很多事不记得了,他知道的。
“我舅舅,盛淮。”他紧张地看了裴知远一眼,“他出国去了,明天回来就来见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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