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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没过多久,叶惊玄就明白了顾重楼的意思,皇帝下重楼领兵巡边,这无疑是要让顾重楼将来在铺路,顾重楼原本可以回绝,因为皇帝的旨意并不强硬,反而大有你可以不去的意思。可正巧赶上顾重楼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一走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接了下来,倒让皇帝很意外。
叶惊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走就走呗,干嘛还要不声不响的,别人都去门口送,她就闹别扭的不去,反正顾重楼也未必想见到她,这不就正好顺了她的意。
“娘娘,您不去送送王爷,这一去可就是月余不见人,您就真的不想见上一面,”霜叶在一旁干着急,叶惊玄却依然没有回她一下的意思。
叶惊玄撇着嘴正跟自己生闷气,她至于让人埋怨成这样么,顾重楼的心眼儿也太小了吧。从前觉得人气量大,这会儿自己落了埋怨,还怪别人心眼小,叶惊玄啊也终于是渐渐在乎了,只是犹自不觉得而已。
“娘娘,娘娘”桐月从外头一路小跑进来:“娘娘,府里上下都去送王爷了,您再不去就见不着了。”
叶惊玄一听这就坐不住了,连忙奔出门去,霜叶和桐月相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叶惊玄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口,而门口这会儿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着了,叶惊玄老远就看见两小妾围着顾重楼好一幅依依惜别的画卷,于是心里开始泛酸水儿,既然都有人送别了,那她就不凑那热闹了。
想到这儿,叶惊玄就转身路返回,霜叶和桐月跟在后面满脑袋的雾水,两人也没看着那头的情况,于是又跟在叶惊玄后面折回去:“娘娘这是为嘛,出来了话不说一声就走,您这不是折腾自个儿嘛。”
叶惊玄穿过廊,一晃便靠在了院墙上,不说话光抹泪,心里莫名地堵得慌,霜叶一看叶惊玄落泪了,手忙脚乱地劝着:“娘娘别呀,您如果舍不得王爷,只要您说一声,想来就算是圣旨,王爷也会拒绝您这不言不语的光是背着人掉泪,自己不痛快了,王爷也未必知道。”
“我就不想让他知道原本应该得更好,是我让他徘徊了”叶惊玄满脑子的委屈,顾至臻压根没了影,这会儿就连顾重楼都要走了:“他们都走好了一个人也可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一个人都可以过得好好的”
一边说一边掉泪,霜叶好气又心疼,心说这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主,一个人能过得好好的还掉什么泪走了正好称心了该笑才是嘛。
“娘娘。您别伤心了您一伤心:婢也难过了。”桐月向来心软得很。一见叶惊玄抹着泪陪着掉起泪来。
霜叶一拍脑门。好嘛个伤心抹。一个不劝倒罢了。还陪着一道难过。这什么主子。什么丫头:“娘娘。您现在去还来得及。王爷应该还没走呢。”
“我不去。他身边现在正莺莺燕燕地。不少我一个”
这下两丫头都明白了。原来是酸劲儿上来了。这不在乎地酸水倒是冒得很带劲:“娘娘。您真不去?”
“不去。他爱上哪上哪。我才不去送他。”咬呀。紧握拳头一副舍生取义地样子。霜叶差点就没忍住。
而另一头。顾重楼看见叶惊玄出来。心里高兴得很。可没想到叶惊玄才露面就又折了回去。顾重楼心下不是滋味。可一看身边水泄不通地。想来那丫头又打了退堂鼓。现下心里后悔得不行。于是撇开人群向叶惊玄回头地方向走过去。
只听到了叶惊玄那句“他爱上哪上哪,我才不去送他”心就跟掉井里了一样,清清冷冷的,全没听出叶惊玄的话里尽是幽幽怨怨的调子,转身就走,这回真是凉透了心了。
“你就那般的不在乎,我还当自己多少有几分份量,全没想到竟然那样不得你念想。”顾重楼迎着风一边走一边叹息,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心里苦涩难当,倒比叶惊玄方才更难受了几分。
在王府一干人的欢送下,顾重楼上了马带着大队侍卫开路走远了,欢送的人很多很多,却没有他希望的那个人,也许他的希望本来就是空想,自然没有实现的可能。顾重楼骑在马上,看着周围夹道的人,心里愈发沉重。
而王府里,这会儿也就愈加不平静了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府里的三个女人加起来,却远不止一台戏那么简单。
“雁飞妹妹,你说
下来该做些什么。”徐罗衣伸出修长的手指,正由涂着丹蔻,鲜红的颜色如血一般,徐罗衣却看得极其满意,这艳丽的颜色却压根就不是妾该用的。
方雁飞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面上却半点不现:“姐姐,上回咱们那招棋果然用对了,今天她没来送,王爷这些日子也没去她那儿。现下王爷远行了,正是好作文章的时候,王爷走了,她又是个凡事不过问的主,咱们自然就方便行事了。”
“雁飞妹妹,我是个不会绕弯子的人,你有什么就直说了,省得我去左想右猜的浑不痛快。”徐罗衣看着涂完丹蔻的十指,满意得笑着,这鲜艳明丽的颜色,多么明艳动人。她想要做的,就是永远留这明艳的颜色在身上,而不是看着妆扮在别人身上。
方雁飞冷笑一声,像叶惊玄那样的女子,像兰一样,幽香清远让人无法忘怀,而徐罗衣无非是一株红罗花,倒是艳丽,但看过后就容易忘了,留叶惊玄在府里,谁也进不了顾重楼的眼:“那得看姐姐是想一劳永逸,还是杀杀鸡儆猴。”
“噢杀鸡儆猴怎样,一劳永逸又怎样?”徐罗衣不愿意出主意,将来就算被捅了出去,好歹还能说全是方雁飞的主意,她存的就是这念头,所以宁愿装点傻。
要知道,能嫁进王府里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方雁飞笑笑答道:“如果只;杀鸡儆猴,那便找人吓唬吓唬就是了,若想一劳永逸么,倒是更容易,吓唬吓唬后再做点什么便是了,想姐姐雁城徐氏之后,将军世家,找出个把这样的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徐罗衣心下想,这么做便太明显了,于是摇头道:“雁飞妹妹,我不过雁城徐氏的庶出,妹妹说的轻而易举的事,于我而言却是千难万难了。”
“那妹妹就没法子了,姐姐,我们应一条心的,想来姐姐和妹妹一样,都不乐见那人在府里,那我们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吐真心话呢。”方雁飞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递给徐罗衣。
徐罗衣接过来问道:“这什么,妹妹难不成要亲自动手,这事儿可沾不得?”
“姐姐,这不会致命,无非是些玩艺,她不是正在用药么,加点料下去,非但不会好,反而会越来越严重,王爷一去月余,只要咱们想些法子,等王爷回来只怕她就该香消玉殒了。”方雁飞依旧浅笑着,仿佛这不是在决定人的生死,只是说女工、首饰而已。
徐罗衣拿着手里的药末子,心里经有了主意:“妹妹,这事儿看来还得另外找人做,咱们都不成,那老婆子天天守着熬药,谁也近不了前。”
“姐姐,汤药咱们进不了,熬药的锅咱们总不至于也不能碰吧,就算锅不能碰,她也总要饮茶喝汤吧!姐姐只要咱们愿意做,何愁没有办法,百密也总有一疏。”方雁飞从来就没想过事情会很顺利,所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方雁飞走后,徐罗衣拿着药末子独自回了房,不由得一阵冷笑:“方雁飞,你就真当我是那么傻,这药我如果放了,才真是趁了你的意,中了你的计。”
方雁飞当然不知道徐罗衣在想什么,就如同徐罗衣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样。那包药末子,无非就是包珍珠粉,她也没笨到真把底托给方徐罗衣。
两人同样自以为聪明到了家的女人各自打着主意,而叶惊玄这会儿万事不知,正在碧园里发愣。刚回了碧园就有人送来了盏莲花灯,小小的巴掌大,精巧而雅致。看到这盏灯又想起了七夕那天晚上,顾重楼说过要做莲花灯给她,于是又跑到碧园的水边一看,两园夹着的溪上正飘着盏盏莲花灯,虽然是大白天,但一池飘飘摇摇的莲灯浮在青波之上,着实美丽,到了夜里肯定会更好看。
叶惊玄站在溪边傻愣愣地笑着,心头暖融融的,心想他原来还记得,连自己都快忘了,没想他却放在心上,现在她开始期待顾重楼回来的那一天了。好吧,她要道歉,而且说声谢谢
叶惊玄却浑没觉得,顾重楼更希望的是她能敞开心扉,而不是道歉或者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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