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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摩看见了不远处昏迷着的女阎罗,他回头忍不住问绮澜尘:“这、这妖妇是死了?”绮澜尘未开口回答。雁摩自讨了没趣,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犯嘀咕。魔道中人狡诈,女阎罗和知非否更是其中翘楚。他是见着知非否死了,可他毕竟没见着女阎罗死。雁摩担心女阎罗是炸死,只等着他们松懈边反杀他们一刀,心下思量后,决定还是上前探查一番。可他还没走出一步,小花便尖叫道:“你别动!”雁摩连忙停下脚步,他一向尊重医者,连声问:“怎么了?”小花板着脸道:“她周围全是毒气,我解毒丹不够,你要是靠的太近会死的!”雁摩听了连忙收回了手脚,心有余悸。也不想着再去查看了,若是毒气都外泄了,那女阎罗就算不死也要被自己的毒药给毒死啊!雁摩坐在一边看护两人,小花终于安顿好了绮澜尘。她往女阎罗在的方向看去,神情尤为挣扎。直至见着女阎罗身上的血都渐渐不再流动,小花也管不得太多了,一咬牙便小心翼翼地走向了女阎罗。雁摩见了,连忙提醒:“花姑娘,你小心!”花语道:“我是大夫,我没事,你不要来就好了!”说着她靠近了女阎罗,在伸手探查了她的脉搏后,从自己的罐子里又找了一颗药,给漪寄奴喂了进去。雁摩见了,眼睛都直了,他忙道:“花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花语道:“救人呀,要是再放着不管,她也会死的。”雁摩瞠目结舌:“可她是女魔头,你救了她,她回头再来杀我们怎么办?”花语语塞了一瞬,而后说:“一时半会儿她好不了,能到追杀我们的地步,至少得有我师父那么好的大夫给她治上十天半月,那时候我们早回去了。”雁摩:“可、可是——”花语道:“绮师伯都没有拦我,你拦什么呀?”雁摩看向了绮澜尘,绮澜尘干脆闭上了眼睛当不知道。雁摩:“……”花语给女阎罗做了应急保命的措施,顺口回答了雁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是坏人,死了活该。我知道的,可我只是个丹修啊,我们阆风药阁的丹修是医者,医者便要救人。”“谁和你说的医者便要救人?”花语答:“我师父啊,她说‘为医者,可力有不逮,但不可见死不救’,见死不救就不能算是大夫了。”“那你们当初为什么还来找我求医?”小花猛然回头,便见朔夜爵缓步而来。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在北境时那样透着冰凉与漫不经心,面色比十二金殿前的两个伤者还要白。雁摩见了朔夜爵,见他体弱又瞧着没什么威胁,一时未动,只是试探地看向小花。绮澜尘也睁开了眼,朔夜爵瞧了绮澜尘一眼,对花语吩咐:“下针不对,换上三寸。”他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小花本不该去听,可作为医者,她还是忍不住按他的说法重试。她按着朔夜爵的话重新检查了她给绮澜尘下的针,不得不承认朔夜爵是对的,连忙上移了三寸。花语换了针后,绮澜尘明显感到气息通畅许多,她缓过一口气,低声问:“他是谁?”小花憋红了脸,她看了看雁摩,也不敢说全了。毕竟朔夜爵看起来连雁摩的一刀都扛不住。她支吾了几声,最后在朔夜爵不耐烦地要自己开口前连忙道:“是曾祖爷爷!是,是我师父的祖爷爷。”雁摩一听是阙氏,面上即刻表出尊敬。他行礼道:“原来是阙氏神医,失礼了,在下玉凰山雁摩。”朔夜爵懒懒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更是懒得搭话。雁摩所见过的阙氏大多都是温文有礼之人,从未见过朔夜爵这样的,一时也不由顿住,不知这礼是该继续行着还是收回去。还是小花紧着声音问了句:“你,你来魔域做什么!”朔夜爵答:“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小花:“……我来救人,你难道还是来救人的吗?”朔夜爵答:“为什么不是?我受朋友所托,来救一个人。”小花紧张极了,她问:“你是来救温晦的吗?”朔夜爵只是瞧着魔宫的方向,他淡声答:“胜者。”“我只救胜者。”“只救胜者……?”朔夜爵淡声道:“因为死人不需要医生。”魔宫外杀戮阁,刀剑相交,余波横震。不知春与无名长刀纠缠,两者间的冲击余波竟然将杀戮阁外数百米都移成了平地,一眼看去只有肃杀!杀戮阁外风云骤变近乎地动天摇,一连鹿鸣殿内的秦湛和温晦都感觉到了。温晦道:“看来他们快要分出胜负。”秦湛一口道:“一剑江寒不会输。”温晦没有反驳秦湛的话,他只是变了握剑的手势,对秦湛道:“所以我们也得快些决出胜负了。”秦湛握剑,渐成剑式第四,她低声道:“所以我说了,你既然好不容易逼我弃剑,就不该再给我剑——这是你错误的决定。”温晦却道:“没有剑多无趣,我还是喜欢阿湛执剑的样子。”时隔多年,再听温晦以亲昵的口吻说出这样的话,秦湛心中满是嘀笑皆非。她的剑尖凝出一点,浑身紧绷,她道:“希望你直至最后,都能这么觉着……剑式第四,破。”秦湛的剑如流星!如冬夜一闪,力携带千钧,直往温晦眉心刺来!温晦仍背一手立于秦湛面前,眉目微敛,气质清雅。直至寒芒破空一点,离眉心方寸——他出了剑。鹿鸣明明在他的手中,可秦湛的面前却又出现了一把鹿鸣。这把鹿鸣就在温晦的眼前,分毫不差的抵住了秦湛的剑式第四,而温晦依然握着他手里的那柄鹿鸣,如水墨从泼洒而来,悠然而晕,像一幅画。温晦:“剑式第五,凝气。”拦于秦湛那柄鹿鸣乍然崩碎,碎出千万鹿鸣剑来,随着温晦再出的一剑如龙盘旋于空,尽攻秦湛而来!秦湛大骇,急退!她手中碧色长剑分毫不敢退,一夕间尽出百剑,却还是不及着剑式第五的威力,被至迫出百步,气荡神摇,灵台不稳,刚一停剑,便是一口血涌出!秦湛心中惊极了。温晦的第五剑,竟然可以借自身剑意化剑,以无穷剑意凝无穷剑,虽看似与先前秦湛在北境所抗的剑式第四有所相似,但完全不是同一水准的东西!若说温晦先前让秦湛领教的剑式第四是雨,那剑式第五便是摸不着看不见,更无从躲起的狂风!不过四十多年而已,温晦只用这四十多年,还是在炼狱窟中的四十多年,竟然可以走至这样恐怖的高度吗?温晦收了剑。他淡声说:“阆风剑阁有三式,我悟三式。这不过只是剑第五,你却已露败相。阿湛,看来你这四十多年过得太过松快,连剑都不太能看了。”秦湛在见到了温晦的剑式第五后,内心的确发生了动摇。以剑意凝剑型,这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近乎不该由人所达到!任何一个见到温晦此剑的人,都极难不动摇!秦湛是人,她当然也会动摇,可她又是秦湛,所以这动摇不过片刻,她听完了温晦的暗讽也不觉得羞恼,只是凝起了眼眸,擦去了血渍,重新握稳了剑,以剑迎战,道:“再来!”剑式第五,一次破不成,便是两次,两次不成便三次——她总归还握着剑,只要握着剑,就算不上赢不了!温晦看着秦湛明亮的眼眸,心中既欣慰又苦涩。而他的手却已经再次出了剑——温晦冷声道:“剑式第五。”秦湛双手皆握住了剑柄,她以握刀之势握剑,这一次,漫天剑意化剑再至,她却不再躲,而是向死而去!温晦眼眸微凝,秦湛的脸、手,四肢都被剑意割出了血痕,她该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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