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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无处可去,唯一的寄托,便是在昨日偶然听见的“统领者”,跌跌撞撞寻遍一个又一个聚落,才终于在此地找到了红衣女郎的行踪。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她咬紧牙关,不敢哭出声音。
对方有充分的理由拒绝她。
她的村子未曾宣誓过归顺,就算有,或许所谓的“庇护”从头到尾都是谎言,不过是用来笼络忠心的借口。
她修为低下,只要他们在这里不声不响把她杀掉,统治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继续,没有谁能戳破谎言。
……但她真的无路可走了。
“求求你们,他从孩子们动手,我们已经……已经没有办法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在满室寂静里,女孩听见一串极其轻微的脚步。
一抹影子笼上头顶,当她抬头,透过满眼泪光,望见红衣女修近在咫尺的面庞。
谢镜辞抬起手,为女孩擦去满脸湿漉漉的水渍。
这位传说中暴戾无度、喜怒无常的刀修,相貌是她从未设想过的美艳i丽。
柳叶般的眉眼乌黑如墨,被窗外流泻的晚霞与暮色浸染出团团微光,如同一幅被精心勾勒的水墨画,杀气不再,安静得近乎于柔和。
俄顷,笼罩在她周身的柔意渐渐凝结,愈来愈利,愈来愈浓,好似温软的糖衣被倏然褪去,显出隐而不发的煞气。
“带我们去你的村子。”
谢镜辞道:“那个男人……有何特征么?”
她答应了。
像被一场梦砸中一样。
女孩呆了一瞬,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涌下来:“他、他拿着把剑,穿了黑色衣服……对了,他好像把那把剑叫做‘湛渊’!”
湛渊。
谢镜辞眉心一跳,不动声色抬了视线,极快望一眼裴渡。
这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名剑湛渊,曾经属于裴家小公子的佩剑。
也是……在那日的鬼冢里,裴钰从裴渡手中夺走,并据为己用的剑。
“拿剑的,那应该是个剑修!”
莫霄阳来了兴致,腾地站起身来:“即便是问道会里的幻境,也绝不应当用折磨幼童此等低劣的手段――咱们去将他打个头破血流吧!”
“那人的确是个低劣的混蛋。”
谢镜辞闻言笑笑,指尖触到腰间冰冷的鬼哭刀刀柄,慢声道:“走吧。”
幻境之外,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交织成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丝线,叫人做不到源头,只觉耳边有如蚊子嗡嗡,心生厌烦。
“裴钰这样……有点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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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五大三粗的刀修眉头紧拧:“不但把整个村落的妖物聚起来折磨,还抢先从孩童下手,哪怕是幻境,也未免太不人道。”
“这也是一种策略。”
另一位乐修轻哼道:“父母对关心的自然是孩子,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小孩受难,定然能产生难以想象的巨大恐惧――能想到这一层,可见他的确下了心思。”
“又不是头一回见他这么做,道友难道还没习惯?更何况幻境里的其他修士,大多都在进行屠杀,只不过裴钰实力强,杀得多些。”
站在一旁的鬼修摇头笑笑:“裴家二公子实力强横,人尽皆知,他定是想与其他人拉大比分,趁此番问道会,把其他金丹期修士远远甩在脑后。”
他说着一顿,啧啧补充:“就现在来看,他也的确成功了。”
“不说裴钰,我如今最感兴趣的,还是那所谓的‘妖中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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