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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燕的沙漠绿洲,秦越的山水如画,关一年一度的洪潮,那都是很好的地方。]
在置身于书房的夜里,听罢周远一番言论,她好奇问那冷漠的少年太子:“你不想去吗?”
他没有回答。
他定是知晓,自己不会再有机会。
江寒笑也从没骗过她。
瘦小的少女奔行于烈焰之中,火势汹汹,映亮逐一坍塌的宫廷楼阁。
在血色的残阳里,她与一个又一个仓皇逃命的人们擦肩而过,如同逆流的鱼。
[其实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奇怪的人。
不会哭也不会笑,年纪轻轻,总会语出惊人,问一些诸如“情为何物”的蠢话。
不过,倘若你有朝一日能找到那个问题的答案,便来楚幽国故地同我说说吧。
我这辈子没什么喜欢的东西,你只需摆上一碟桃花糕,若有清风徐过,其中一缕,便是我了。
我送你的桃花糕,味道还不赖吧。]
踏踏脚步终于停下,她立于漫天火光之下,喘息着抬头,因被周远盖了层披风,看不清长相。
宫墙深深,有道影子走上城墙。
黑压压的敌军里,传来一道粗犷男音:“何人?”
那个人幼稚又孤僻,看上去对任何事情都不甚在意。
他们的关系也称不上亲近,偶尔坐在一起念书,楚筝见他发呆,便也跟着发呆,看着天边雪花一片片落下来。
她看见江寒笑低头,瞳孔是一如既往的阴沉,身形孱弱不堪。
他拔剑出鞘,稳声答:“楚幽国太子。”
剑光映亮少年苍白的面庞。
他一定是认出了她,目光沉甸甸下坠,与城墙下的女孩四目相望。
这是个相隔了数千年的对视。
当她识海里的少年模样褪色泛黄,沦为一段无法触及的久远回忆,楚筝终于能望见他的眼睛。
江寒笑朝她轻轻笑了一下。
就像在对她说,往更远的方向去吧。
八百二十五年,楚幽国破。
太子以身殉国,拔剑自刎于城楼,当夜血光吞天,哀风不绝。
识海开始了更为猛烈的震颤,无数镜面聚了又散,溢出冷冽寒光。
谢镜辞一步步向她靠近,眸光微沉:“你早就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吗?”
她顿了顿,继而又道:“从你拼命想找到答案的那一刻起,谜题就已经被解开了。”
云水散仙想了那么多年,始终无法明白,为何江寒笑会放任她离开。
正如那缕神识怎么也想不透,当初身边有那么多形形色色的傀儡,在慌不择路之际,它为何会不带丝毫犹豫,径直撞进角落里的少年傀儡中。
一切早已暗暗下好了注脚,只可惜无人察觉。
在噼啪火声里,城墙下的少女终于回头。
她一直沉默不语,因而直到转身的那一瞬,谢镜辞才恍然发现,楚筝早已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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