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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家伙蹦蹦哒哒跑去餐厅，一见景明，又放慢脚步，让妈妈把他抱到儿童椅上后，乖乖地自己吃饭。要是景明不在，那是非得要杜若喂的。杜若看一眼嘴巴上沾了牛奶的景小鱼，唇角微弯。景小鱼几乎是和景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皮肤白，嘴唇红，睫毛长，眼睛又黑又亮。这么丁点儿小布头走在路上都能吸引无数目光。脑袋瓜里也是天马行空，十万个为什么。小鱼是在大溪地婚礼的时候怀上的。那年，他们在大溪地和朋友们玩闹两三天后，两人又去了北欧度蜜月。蜜月回来，不知是吃不惯外头的饮食还是什么，杜若又不好了，天天阻滞难受犯恶心。景明以为她胃病又犯，立刻带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医生说：&ldo;胃没有问题。怀孕了。&rdo;景明愣了半晌，蹦出一句：&ldo;我去。我妈那张嘴。&rdo;回家路上，杜若问景明要不要告诉明伊。景明嫌他们烦，说先清净几天。回家后他便一直蹙眉琢磨，也不知在想什么。晚饭吃到一半，突然说：&ldo;名字想好了。男孩叫景鳞，女孩叫景汀。&rdo;杜若没听出来：&ldo;哪个字？&rdo;景明：&ldo;《岳阳楼记》，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rdo;杜若一听，差点儿气背过去：&ldo;鱼鳞的鳞？你想都别想！给小孩起这名字不怕上学被人笑话？有你这么偷懒的家长吗？自己叫那么好听的名字，给小孩起……鳞？？我不要！&rdo;景明不以为然：&ldo;我爸妈起名才偷懒呢，两个姓凑一处就给我当名字。&rdo;说完，看她一眼，&ldo;景杜？难听。&rdo;嫌弃地摇头，道，&ldo;我坚持景鳞景汀。&rdo;杜若：&ldo;我不同意。&rdo;景明：&ldo;我的种，我说了算。&rdo;&ldo;……&rdo;杜若要被他气晕厥，&ldo;你怎么这么霸道？！&rdo;可脑子里忽然闪过那文里的一句话&ldo;至若春和景明&rdo;，她一时又懵了懵，回过神来：&ldo;所以，&lso;春和&rso;科技才叫&lso;春和&rso;？&rdo;景明抬起眼皮，似乎为她现在才发现而不满：&ldo;不然你以为是为什么，为了纪念你跟黎清和？&rdo;杜若：&ldo;……&rdo;她懒得搭理他，起身去料理台边倒果汁。景明目光追着她走远。她站在那头，他坐在餐桌这头，盯着她的肚子看。小腹平坦，看不出任何不寻常。那里头住了他的孩子？杜若回眸，撞见他直勾勾的眼神，锁定在自己的肚皮上，微红了脸：&ldo;看什么？&rdo;他抬起目光，回过神来，起身走过去，手摸在她肚子上，静止了几秒，什么也没感受到，又重新走回去坐下。杜若：&ldo;……&rdo;他默了半晌，忽道：&ldo;春儿。我还不知道怎么当爸爸，也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是个好父亲。&rdo;杜若一愣，刚要说什么，他挑挑眉，又道：&ldo;我尽量。&rdo;&ldo;……&rdo;杜若逮着机会商量，&ldo;能先换个名字么？&rdo;景明：&ldo;……&rdo;杜若：&ldo;鳞这个字一点儿都不好，我不喜欢！而且，爸妈也是肯定不会同意的。&rdo;景明说：&ldo;那就换成麟。麒麟的麟。&rdo;凤毛麟角。杜若一喜：&ldo;景麟。这个好。&rdo;而景明显然对&ldo;锦鳞游泳&rdo;还怀有执念，说：&ldo;小名叫小鱼。&rdo;杜若好不容易踹走&ldo;鳞&rdo;这个字，自然顺从他，讨好道：&ldo;小鱼小花都随你。你说叫什么就叫什么。&rdo;这样，小鱼儿便在妈妈的肚子里慢慢游慢慢生长了。对家里新成员的出现，景明比杜若接受得慢，一开始并未太在意，晚上照例跟杜若同房，声称：&ldo;它还没花生大呢，知道个什么？&rdo;直到一天一天，杜若的肚子显现出来，他才意识到，属于他的那个小生命在一天天成长了。杜若的怀孕过程非常辛苦，起初孕吐严重，后来胎儿在肚子里闹腾，精力十分旺盛，搞得她整夜睡不好觉。景明说：&ldo;这家伙绝对是个不听话的。&rdo;果然，到了预产期，小家伙迟迟不肯出来，又推迟了整整一周。杜若被折腾得人都瘦了一圈，小家伙却白白胖胖，哭闹声响彻整条走廊。